唔,也许千门在与时俱进,以前“吃保险”的女骗子里,现在也加进了男骗子。不得不说,单凭此人的长相,骗几个女子不过手到擒来。看他眼中尚无浊气,手上应该还没沾过人命,自己虽然力量有限,但既然遇见了,不妨劝上一劝。如果他能听进去,也能消几桩杀孽。
慕容灰根本不知道雁游看似平和的表情下转着什么念头,自己又被他定性成了什么人。
他没有从雁游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心中那没由来的惋惜顿时消减不少。刚要说话,却听雁游说道:“慕容先生,萍水相逢,恕我冒昧多一句嘴:现在时代不同,又是太平年月,无需再萧规曹随。以你的本事,不管做什么都有出头之日,希望你好好考量,从长计议。”
毕竟不熟,雁游只能点到即止,用词也颇为谨慎,没有直白地说兄弟你改过自新回头是岸吧。只婉转地提醒对方,做事要从长远着眼,不要继续学以前的千门老骗,免得落个贻误终身的下场。
慕容灰却是被成语搅得稀里糊涂,心道小龟是谁?操碎又是什么?小叔说祖国语言博大精深,果然没错。早知道回国前就该多看看词典。
年轻人的好胜心作祟,虽然慕容灰没听懂这话,还是做出一副受教的样子,免得丢脸:“我知道了。”
见状,雁游深感欣慰,觉得自己一番劝告,大概已经把这即将失足的青年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他还要再问赔偿的事,忽见慕容灰脸色微变:“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也不等雁游回答,径自大步转身挤进人堆里。
周末的潘家园人头攒动,哪怕他的奇装异服再怎么抢眼,也不过瞬息就淹没于人潮。
雁游有些莫名,只得去问摊主:“刚才那位慕容先生同你说了什么?你们商量好赔偿金额了吧?”
那贪财的摊主之前才被慕容灰低声敲打过一番,加上知道自己的损失已有人掏了腰包,虽然巴不得再多贪一笔,但却没胆再弄鬼。任凭雁游怎么问,他都只赔笑说:“别介别介,事情都解决了,您甭再操心了,哈哈。”
说话间,他利索地把完好的物件装回纸箱,又包起那堆碎片放在墙根,等环卫工人来收拾。摊子搞成这样,今天他是没法做生意了,得马上去进货。收拾完毕,他只当没听见雁游的询问,匆匆挤进人群,晃着大屁股走了。
雁游拦之不住。在原地苦思片刻,倒是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慕容灰是个很讲义气的人,之前故意冲撞自己的人和他是同门,所以,虽然此事与他无关,他还是出头花钱,摆平了这件事。
他听过江湖九流的不少掌故,却从没结交过这些人。当下只觉慕容灰甚有担当,若能有缘再见,倒可以深交。
因为刚才那场风波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已到了午饭时候。雁游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四下张望一番,信步走到离得最近的那家古玩店,向那名靠在逍遥椅上打扇喝功夫茶的老者问道:“老先生,请问附近哪里有食堂?”
“在那边——小伙子,我带你过去吧,正好我也该吃饭了。”见他过来,老者一把丢开蒲扇,趿着人字拖殷勤地迎了出来。
“这……”打量老者眼神有些奇怪,雁游迟疑了一下才答应,心里却暗暗提高了警惕。
这份小小的怀疑在到达食堂后变得更深:老者一路上问东问西,热情得异乎寻常,也不管雁游对他的问题惜字如金,近乎爱理不搭。落座后还自掏腰包点了好几样吃食,摆了满满一桌,热情不减半分地招呼道:“小伙子,来来来,都趁热吃,别客气。”
见雁游站着不动,老者又探着身子,紧张地问道:“是不是不合口味?你想吃什么,咱们再点。”
“老先生。”雁游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你我非亲非故,怎么好意思教您破费?”
听出雁游话里的冷淡提防,老者愣了一下,突然拍着桌子笑了两声:“哈哈,小伙子,你是把我当坏人了。也罢,我本打算和你套套近乎再开口,既然如此,索性就先挑明了:之前我看你修复古玩的手艺实在是绝了,所以想问问你,愿不愿到我店子里帮忙?报酬方面请你放心,我绝不会辱没了你的绝技。”
☆、16 新工作
雁游没想到老者竟是想招徕自己,不由一愣。
老者又继续介绍道:“我姓陈,叫陈博彝,是前年退休后才开店的。老实说,我在这一行里路子不广,全靠早些年认识几位老朋友帮忙找些货源,才把这店子支撑起来。不过,我主要实在喜欢古玩,想搞个老伙计们喝茶聊天、品鉴赏玩的地方,才开了这家店。说白了,我不是什么老字号,也不是财主儿,店里的生意只能算马马虎虎。但你若肯来,我一定敬重你,绝不会有一分一毫的怠慢。”
老者最后一句似乎说得突兀,雁游却知道对方这是在变相地承诺,不会因为年纪而看低了自己。
如果能来潘家园上班,个好去处。他本来就想重回这一行,却苦于一时找不到门路,可巧这位陈老爷子赏识自己。虽说他自称这儿不是什么大店,但雁游看得出,老爷子多半只是在谦虚而已。
哪怕退一步说,陈老的店子的确不起眼,但雁游有自信,只要自己出手修复几件东西,马上就能把招牌立起来。这一行各有玩法,财力雄厚的人砸钱,老行家们拼眼力拼手艺,都相互敬重。
至于雁游为什么不自己开店接活儿,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