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人,之前的猜忌有多深,解开误会后,歉意就有多重】
那一瞬,文妧仿佛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些日子猜疑对方的自己,正如那一句对一个人之前的猜忌有多深,误会解开后歉意就有多重,文妧深觉此刻心中的歉意,于是开口说开了话题,尝试着将对方从回忆中的深渊唤醒:
“姐姐当日说欣赏我的一言,却不知姐姐对文宴中又有何观点?”
娴孟君回神却是读懂了对方眼眸中想要将自己从回忆中唤醒的意图,遂回以对方一个善意的笑容缓缓道:
“既是欣赏你的言论,我的观点和你自然也差不了多少,正如统治者所言,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百姓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如今的文人,许是因为生活得好了,偏偏忘记了这个最为基础的道理,又或者从来没有支持过。”
“与我言论相右的,应当有许多人吧?姐姐就没遇见过吗?”文妧问道。
“自然遇见过”娴孟君笑道“但都是些大男子主义的人,大多瞧不起你我这样的寻常女子。”她神色黯然“惟一一个瞧得上的,却死了……”
“死了?”
娴孟君点头“他是位…”娴孟君言语一顿,莞尔生涩补充道“是为小将士,死在了为百姓谋和平的战场上。”
文妧看出了娴孟君口中的迟疑,却没太在意,只是遗憾的点头“如此一来我与姐姐真是有缘。”
娴孟君举起酒杯,示意着看向文妧“这是自然。”
文妧不想饮酒,却也不好驳了娴孟君的面子,遂一同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入口处还是那股似曾相识的辣劲“当日离开后,我还以为姐姐回了家中,没曾想还在扬州。”
娴孟君温婉一笑“我到扬州又不是单单为了个文宴,事情没办完自然不会离开。”
文妧这才知晓,自己寄出的信件对方怕是还没能看见,遂回忆过来,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浅啄一口压下去口中萦绕的酒味,无意探寻娴孟君方才的言论。
娴孟君看文妧一副不关心的模样,这才放心着开口“妹妹可知道文府公子?”
文妧手中举着茶杯的手一抖,抬头看向了对方,见对方没注意到自己的动作,一时兴起便开口说道“我到扬州也有多日,自然听说过。”
娴孟君长长叹了口气,抬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我此次来扬州,最大的意图便是这位文府的公子,砚栩阁中昨日收到暗报说是昌府公子邀请到了文府那位公子,那可是那位公子去年到今年以来第一次出府,我连忙赶了过来,谁知却人走茶凉,莫说文府公子,就连昌彦那个废物都没见到。”
文妧心中计量,昨日因为若琯,自己早早的便回到了府邸,从见到昌府那位公子到离开,约莫都不过一刻钟,正巧也就和娴孟君错过了,娴孟君提到文府公子,也便是和自己有关,文妧不禁好奇问道“姐姐找文府的公子是为何?”
“左不过算是为了钱吧。”娴孟君淡漠道,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妹妹不懂江湖上的事,姐姐不才,在砚栩阁中也是有名头的人,这两年阁中名头愈发低下,沉旭阁却在无声无息的崛起,这其中与资金有很大关系。”
“姐姐是想说动那位公子来支持姐姐砚栩阁?”文妧问道。
娴孟君应下,不再多言。
正在娴孟君与文妧相谈甚欢的时刻,堂下忽然又多出了一阵喧闹的争吵,文妧下意识想要打开手旁的窗户,那一刻忽然想起来娴孟君的脸,她向前看去,却见对方早已将面具再次戴好,向自己点头示意,文妧这才用力拉开了窗户。
从上看下,台下却仿佛重演了昨日的光景般,若琯站在一旁倚着房梁一口口将酒送入喉咙,两个男子正在前方争吵得十分厉害。
娴孟君的轻笑从一旁传来,文妧脸上不禁染了一丝疑惑。
娴孟君见文妧不解的模样,忙轻声解释“可看见那堂中的女子?”
文妧怎会不知,在娴孟君面前她却不得不佯装一副不曾相识的模样,只浅浅道“那姐姐长得好看。”
娴孟君一笑,不可置否“她可是沉旭阁的老面孔,此番是从长安到扬州来的,你可别小看了这姑娘,她可是活在长安人们口中的那位‘若琯’。”
文妧胸口一闷,那些从前自己从未知晓的也不轻易为人知晓的,唤做‘秘密’的东西,仿佛就要从娴孟君处脱口而出。
娴孟君见文妧的模样,还当对方不知道这些,于是开口提点道“这位姑娘虽是青楼□□,到现在为止都是个青倌,而且即便是长安城中有名的权贵,都未必能够请的动这位姑娘上台一舞,只因此人身后有沉旭阁作保。”她略微□□,却说出了令文妧更为惊讶的话“不过与其说其背后是沉旭阁,不如说是东宫太子。”
文妧神色一震,反问道“东宫?”
娴孟君举起酒杯,一饮而下“你可知从古至今,无论恰逢乱世还是王朝盛世,江湖之中的风浪曾有过丝毫停歇,况且江湖与朝堂本就是一体,就像之前那位韦府的公子韦雎为何不求仕途一样,有时候退而求其次,其实也是接近目标的好机会。”
文妧并不在意这些所谓江湖,她在意的,不过只是堂下若琯背后的人,怎会从献王转而成为了太子,口中干涩的她举起一旁不知是茶是酒便像喉咙灌下,一时间头脑有些打蒙。
文妧拉下窗户寂静的坐着,只那样坐着心中却思绪万千,恍然想起当日若琯口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