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爹吃完了一只蟹,一旁丫环端了菊花水来净了手,便端起酒杯敬道:“这一杯乃是为先生接风,先生果然医术了得,真是令人佩服。”
孟梓先生不慌不忙的放下手中吃蟹的钎子,净了手之後端起酒杯道:“大人过奖了,若是没有良药,老朽空有医术也只能望而兴叹罢了。”
我们这些晚辈见二老端起了酒杯,也都急忙净了手,端起酒杯同敬。一杯酒下肚,二老呵呵一笑,拿起筷子吃喝起来。我见宁尧君第一次吃蟹,吃得很慢,却一脸很喜欢吃的样子,便又拿了一只过来为他收拾好,将碟子放在他面前。一旁大哥见了挤眉弄眼的怪笑,对面的二哥却一脸眼酸样。
宁尧君见面前又出现一只收拾好的蟹子,转脸看了我一眼,我便扬起笑。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却并没有说什麽,继续用心的吃蟹。身後的丫环见我将碟子给了宁尧君,又呈上一只空碟放在我面前,我便拿起筷子开心的吃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与宁尧君一起吃饭的缘故,这顿饭我吃得特别多,一连吃了三碗白饭。大哥打趣我,说我是不是将这白饭当宁尧君吃,吃得这麽香,我没理睬他。宁尧君两只螃蟹从头吃到尾,吃得津津有味两颊红晕,看起来特别赏心悦目。可他吃了完两只螃蟹之後,只喝了点姜茶便不再吃了。我奇怪的问他只吃这些就饱了?宁尧君说下午吃了点心,本就不饿。还说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多是必然的。
我听宁尧君的话觉得有点别扭,可又说不出哪里别扭,本来想再吃一碗饭的,因这别扭也就没了胃口。那边吃得没趣的二哥起身告退,爹便遣我们这几个晚辈回房休息,自己继续陪著孟梓先生喝酒。
二哥似乎心里憋著气,并不与我们一起走,带著他的小厮巧倌先一步走了。大哥见二哥先走了,也就不再跟著我们,脸上带著特异的笑容告了辞,转路回他的千醉苑。
前面宏儿打著灯笼带路,我和宁尧君悠闲的往院内走,宁尧君信口说道:“今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贵府内真是‘花团锦簇’,就连二爷身边的小厮也是赏心悦目的紧。”
我听宁尧君语带嘲讽,不禁脸上一热,道:“尧君就别取笑了,还不是二哥他的不良癖好。府里自从有了他,下人们便换了一波又一波,没有姿色的能遣走的都被他遣走了。跟著他的那小厮叫巧倌,原本是檀郎坊的当红小倌。他看上了,便买回府里供他享用。”
宁尧君听了我的话摇头嗤笑,没有接话。我也不好再说什麽,一时间只是静静的走著。待到了流云轩门口,宁尧君向我道了谢,,神秘客连翻带爬滚的跪倒在地,
便回去修竹馆休息。
回到屋里换了便服,喝了几口茶便拿起雁翎刀在院里练上一趟刀法。心里想著这几日袁师父他们应该就能回来了,到时候跟袁师父商量一下看请哪位师兄过去照应宁尧君。毕竟我不可能每日守著他,万一二哥趁我不在时对宁尧君非礼,也好帮著挡挡。
这一晚睡得相当香甜,不知是娘的病有了著落还是因为府里来了个宁尧君,或是两者都有吧。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柳儿伺候著我穿衣洗漱,之後便来到院子里做每日例行的晨练。袁师父走的时候交代过,等他回来要查验我的。
18. 怒气冲天
天色微亮的时候,天边便显出一丝朝阳的红光来。鸟儿燕儿开始叽叽喳喳的晨起寻食,花草叶上结满了新鲜的露珠。我停下刀来招招手,柳儿便急忙端了茶来,嘴里说道:“哎,今儿可算放晴了,都下了一个多月的雨了。”
“可说呢,总算是晴了,太太的身子也能好点了。”宏儿接口说著,上前来呈上汗巾。我先喝了两口茶解渴,而後接过汗巾擦了擦汗,随口说道:“再不晴百姓就又该遭灾了。”
“呵呵,三爷也开始忧国忧民了呢。”柳儿笑道。
“可不是,咱们三爷可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主子了。”宏儿也笑眯眯的拍马屁。
我好笑的看著他们俩刚想说话,只听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自院外传来,接著便是曲儿焦急的声音道:“三爷,三爷,不好了,二爷进了宁公子的卧房,我拦不住……”
我闻言立刻瞪圆了眼睛,提著刀飞身而起跃向修竹馆。三两步跃上宁尧君卧房外的廊台,抬脚“呯”的踹开房门。只听“扑通”一声,二哥吓得从床上滚到地上,全身打著哆嗦指著我结巴道:“你你你拿著刀想干什麽?”
我眼睛冒火的看了一眼坐在床上,背抵著墙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的宁尧君。只见他上身的中衣全开,白花花的胸膛一览无遗。那胸膛剧烈的起伏著,嘴唇发白眼神呆滞的看著屋门的方向,似乎是吓傻了。
宁尧君的样子让我的脑袋一阵发晕,咬著後槽牙狠狠的说:“干什麽?砍你!”话音未落,我便举刀向坐在地上面无人色的二哥冲了过去。二哥吓得急忙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喊道:“我的娘呀!爹!爹!三弟疯了!”一边喊一边仓皇失措的出了屋,扶著楼梯“呯呯!!”的下了楼。
我一刀砍空,反身来到廊台看著楼下,见二哥狼狈的提著袍服下摆逃出了院子,便啐了一口转身回屋。见宁尧君依然傻傻的呆坐,一股无名之火顿时燎上脑门。走过去“呯”的大力摔上房门,转身大喝道:“睡觉干嘛不插门!”由於气晕了脑袋,随手将刀狠狠地往地上一杵,刀便插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