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阿丽骑着自行车,到方圆两公里外的食品去上班。那座食品厂落坐在离一座村庄不远的林子深处,依山傍水,景色宜人。阿丽骑着自行车越往林子深处走,前面的路越来越开阔了起来。前面是厂区的空地,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门口岗亭的一位老保安打着呵欠,走了出来,端了一个口杯,站在岗亭后面的排水沟边上刷起了牙,满嘴白沫。刷完牙,回到岗亭,洗了一把脸,这才清醒地坐在值班岗亭的位置上,透过窗户看到门口的铁门外有一位女孩子手扶着自行车等开门。她便笑笑地朝那位老保安说道:“大伯,你早哈!”
“怎么,别人都还没来,你这么早就来上班哈。”那位老保安坐在岗位上,并没有走出来开门让她进去的意思。
“大伯,能否让我先进去哈?”阿丽抬眼看着她,微笑地说道。
“瞧你这姑娘,不行呀!现在不能提前开门了,昨天老板过来找我们这些保安谈话了。没到时间点,不能开门了。”
“是啥回事哈。”
“也没啥回事,不能开门,到点才能开门就是了。”
阿丽原本扶着自行车靠在门边站着,见不能进去,就索性立好自行车,便走到岗亭窗台边来跟这位老保安套近乎。她笑笑地说:“怎么了,厂子里丢东西了,搞戒严哈。”
那位老保安摸着头上有点花白的头发,无奈地说:“你有所不知,昨天下午,厂长的外甥在外面被人打了,听说是半路上被人抢劫了,公司的货款都被人抢走了,估计这个月厂里又要拖延发工资了。”
阿丽一听这保安大伯这么一说,内心又担虑了起来。她连忙问道:“他外甥没事了吧,厂长会发难他吗?”
“都是自己亲戚出了这等事,发难多少肯定会的,钱是被抢了,还好命没搭进去。估计也是他们厂子管理层出了内鬼互相搞对方拆台罢了,倒霉的还是我们这些下面看大门的,要提高警惕。”
“哦!人没事就好了。那他外甥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姑娘,你有所不知呀?厂长有钱,他外甥被抢了那些货款,能算什么。不过,这两天,镇派出所又要来厂里折腾调查了。把大家搞得又要人心惶惶了。”
“怎么,他是在外面被抢了,怎么要来厂里调查呀。”
“算了,不说了。时间快到开门的时间了,其他人也陆续要过来上班了,不私聊了。”老保安不再和阿丽继续说下去,抬头看了一下墙壁上的石英钟,快到点了。很快,又有其他的工人陆续骑着自行车赶了过来......
阿丽忙了装红纸的活,清点的数目,和同事一起把它们成堆地装进纸箱里排好,贴了标签让下一道工序继续打包拉走。中间车间响铃的时候,是休息的时间,阿丽拿了杯子去食堂走廊过道边上打了一杯热水,正要回车间的路上遇到那位心仪的同事,他头上扎着绑带,他也正准备来打一壶热水。她关心地问他,说道:“你还好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没事,没大碍的,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你放心好了。”他朝她微笑地接着说,“我先去打水了。你稍等。”
阿丽等他提着热水壶走了过来,才和他走到走廊的尽头,尽头那里是一片围墙绿地,绿地那里有一座人造假山,假山的后面是亭子走廊。此时,走廊没什么人路过,他俩便在走廊的石头长凳上坐了下来。她抬眼看着他,对他关心地说:“还疼吗?好点了吗?瞧你,这么不小心。
他只能郁闷地说:“我在厂里估计呆不下去了,我舅不让我在厂里继续待下去了,估计干完这个月,我可能要回厦门那里去了。漳州这边,我可能不过来了。”
“怎么会这样,你舅为难你了。还是?”阿丽不知如何是好地问他。
“是我自个儿愿意走的,我舅没对我说什么。只是这是厂子里的钱被抢,是我太大意了,不怪任何人。”
“怎么,你怎能这事责任独自揽在你身上呢。你舅也真是的,他也不应该说你呀。就独自让你一人去取钱回厂里,没多叫别人跟你一起去呀?”
“是有的,那人跑了,是他和他同伙半路上把我抢了。我也不知道为啥,他为何要这么做,我舅还这么相信他。他尽然会背叛我舅。”
俩人正说话儿,这时见一个油光满面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他看他俩在谈话,隔了几米远便故意咳嗽了一声。他俩原本彼此看着对方,含情脉脉的样子,这才闻声抬头看去。阿丽抬头一看,是厂长走了过来,连忙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她又使了眼色对他暗地里说:“阿明,你舅来了,怎么不站起来。”
阿明听阿丽这么说自己,他只好勉强地站了起来,先把手中的水壶放在了长椅子上。他揉了一下眼眶,一站起来就觉得脑部有些昏眩的样子。他摇了一下头,看着走来的舅舅便问道:“舅,你找还有什么事呀?”
厂长走到他俩面前,这才说道:“你俩原来在这谈话,我去前面你的宿舍找你看不到你,打扫卫生的大姐说你在这儿,我就过来了。下午,你还得跟我跑一趟派出所。”
“怎么,该说的我都对他们说了,被抢了,我还怎么样呀!钱又不是我独吞的。”阿明有所不满地说道。
“是舅对不住你,是我的错,不应该让你跟他去取钱。可是,我也想不到,他在我们这里干这么久了,还会私通外人抢劫厂子里发给员工的款子。”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