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黄河怎么可能这么早就结冰呢。一定是这该死的天气!
张宪心中咒骂着老天爷,同时心中却暗自怀着一份侥幸——黄河的冰刚刚结起来,冰层还不是很厚,那应该无法让马匹通过的,对,天佑我大宋,这冰层千万不要结得太厚才好!
一边这么想,张宪一边狂奔向黄河。月儿见他神色大变,不明所以的跟在他的身后。
来到黄河边上,张宪抽出怀中藏的护身短剑,用尽全力朝那冰层插了上去!可惜那冰层已经厚得连他这柄锋利异常的短剑都无法穿透的地步了,张宪呆坐在冰面上,做声不得。
“张大哥,你这是怎么啦?”月儿从后面一路跑来,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张宪此时脑子中乱成了一锅粥,悔恨淹没了他的全部感觉器官,月儿的话他完全没听进去。
是啊,自己怎么那么蠢啊。竟然没想到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和降温,已经把黄河给冻起来了!此处已经位于隆德府以南,冰层尚且冻得如此僵硬。想那黄河改道以来一直向北自河间府注入渤海之中,这河间府地段的气候比起这里更是寒冷,那里的黄河肯定是更早就冻结了起来!难怪金兵一路向南而去,那不光是为了劫掠百姓,更重要的是从那里可以轻松渡过黄河天险!从那里沿着黄河与济水之间的狭窄地区,下德州奔大名府,直通汴梁,汴梁城根本无险可守了!
如果自己是金兵总指挥的话,必定会这么做的。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金兵目的旨在于劫掠财富没有杀奔东京汴梁,不可能啊,还有什么地方的财富能比汴梁城更多的呢?
张宪思来想去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朝黄河南岸走去。刚走了几步,忽觉身体被什么东西拉住了,回头一看才发现是月儿哭着扯住了自己的手臂。张宪这才慢慢恢复了听觉,只听见月儿在那里哭道:“张大哥你怎么了,你说话啊,你不要吓我啊。”
张宪努力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平静下来说道:“月儿妹子,我······我没事,我没事。”
“不!你有事,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从来没这么失魂落魄过!”
张宪摆摆手,说道:“月儿,其实有一件事我骗了你,我不是个逃兵,我是河间府张大人麾下的承节郎,奉大人之命要送一份机密文书去东京汴梁的。我们要以黄河天险来阻挡金兵,然后将他们包围歼灭。可是现在,可是现在黄河提前结冰了,那样金兵就会长驱直入,汴梁城来不及做好应战的准备,我怕,我怕······”
张宪自己都害怕把自己的担心说出口来。
“咱们大宋的都城会被攻陷?那可是咱们的都城啊!”月儿听了也不禁喊出声来。
“这些天我们隐藏踪迹,外面发生的事情我们都不知情,现在战况究竟演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完全都不知道。所以我必须尽快赶路,月儿你要是跟不上的话,我只能把你扔下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把我丢下的!为了你,为了汴梁城的安危,拼了命我也会跟上的!”
张宪不再多说,现在的他根本没心思再去计较月儿的用词。两人迈步朝南方一路疾行下去。
过了黄河之后只走了半天时间,张宪便遇到了一大波难民正朝西逃难。此处已经位于汴梁西北,有难民西逃那便说明了东方有金兵入侵了。张宪打听下来果不其然,金兵已经围困了汴梁城,并且四处派兵劫掠粮食财物。
张宪脑袋嗡嗡作响,急忙四处打听看哪里能弄到一匹马来。可惜马匹早被朝廷尽数征用,张宪不得已只能继续前行。别的百姓都劝“别往东去了,金兵见人就杀,你去了那就是找死。”
张宪对此充耳不闻,现在他心中只想着把密信提交东京留守李纲大人,哪怕现在已经不能以黄河为屏障抵抗金军,起码能坚守汴梁等待各地勤王之师汇集,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这封密信正是证明张叔夜张大人并非真心降金的证据,如果无法递交给李纲大人的话,那张大人岂不是就要背上纵金兵入境的天大的叛逆罪名了吗?
心中烦乱的张宪一路疾行,走着走着忽然惊觉自己只顾赶路竟然忘了安顿月儿,猛回头时才发现月儿跟在离自己约有百步之遥的地方,显然已经累得精疲力竭,可还是硬撑着跟在自己身后。
张宪忙跑了过去,道:“月儿你不要再跟来了,你随着难民们一起往关中避难去吧,那里比较安全。”
月儿呼呼大喘了半天才说得出话来:“要是京师都丢了,那大宋的天下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再说我早就说过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张宪真是哭笑不得,只得好言相劝:“月儿你听我说,汴梁已经被金兵围困,我要送信就必须突破金营才行,要是你跟着我根本无法保护你的,不但你要留下,小宝也要托付给你照顾才行的。”
“你一个人闯破金营?不行,那太危险了,我不让你去!”月儿一把抱住了张宪。
张宪忙抓住她的手腕道:“国家有难,我身为是朝廷俸禄的军官怎么能袖手旁观?再说了我身上带着密信,倘若是失手被擒就会危及张大人的性命,我不会乱来的,你放心好了。”
“不行!”月儿一边哭,一边把张宪抱得更紧了几分。那少女柔软的sū_xiōng贴紧了张宪的胸膛,张宪不禁身子一颤。
张宪被缠不过,只得从身上摸出块青玉坠子道:“那这么着行不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