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见那天便开始特别了吗?
是啊,就是这样,公子从见这妇人第一面起,便对她与旁人不同了。她能轻易挑起公子那如止水般的心,她还能让公子失控到无法自持一.
这就是命运吗?她就是公子的劫数吗?
沈之玄那小子一直笑称他才是公子命中的劫数,可公子真正的劫数又是谁呢?
蒋震迷茫可,他呆呆地立在原地看着那一脸彷徨的妇人,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公子一.方才是怎么了?我是第一次见他发如此大的脾气。能不能请夫人在今后的日子里,好好守护我家公子呢?别再让他难过了,公子承受的已经够多了。他现在有些看不清楚自己的心,若是真的做出了什么对不起夫人的事情,也请您站在公子的位置上为他考虑考虑吧。拜托了,去看看他吧一.”
蒋震对司远的忠心真的是日月可表,让人不得不钦佩,她多想答应他这个恳请呢?可是心里好痛怎么办?只因那句‘若是真的做出了什么对不起夫人的事情.一,
看啊,蒋震也是知道的。
看啊,蒋震这就是在提醒她,她的信任、她的义无反顾,到头来终究会变作一场笑话的。她不是多心,她没有多心,她多么希望是自己胡思乱想了。可是蒋震的话为何会让她觉得如此难过?
站在他的角度?是啊是啊,她算什么啊?还真的是该站在他的角度考虑才是呢。他是一国之君,这南祺国上上下下的子民,包括她,全部都是他的。他的利益才是一切,所有的人都该牺牲小我,完成大他。
可是怎么办?她做不到,做不到就算明明知道他在利用她,还是要无怨无悔地付出。做不到就算明明心痛的无法呼吸·还要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做不到,做不到,绝对做不到。
可最最让她难过的是,已经在心里生根发芽了·很想好好守护那样受了伤的他,很想每天给他浇水施肥细心呵护着那份小小的悸动,可是她不能啊,她连珍藏的资格都没有,她好怕哪一天会连根拔起,让她血肉模糊,痛到不能自已.一
他讨厌别的碰触·之所以会发火,是因为吻了她吧?
云中秀笑了,可是笑容里却有着难掩的苦涩,“我会去看他,但不是现在。你想啊,他现在在气头上,我若是去了,不就是火上浇油吗?先让他自己安静一些吧·他的事情他心里有数,还需要别人操心吗?”
这个答案蒋震显然是不满意的,他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地开口道:“夫人怎会是火上浇油呢?还是说一.你和公子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吗?”
发生了什么?他们之间吗?
似乎是发生过了什么,又似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今天,不知不觉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摇了摇头,云中秀缓缓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你家公子是个脾气古怪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如此说着,她又笑道:“好了,你不需要太担心了,你家公子的性子就是太淡了·若是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拥有喜怒哀乐,难道不是你所希望见到的吗?”
此时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屋内还没有燃气烛火,两人只能通过纸窗外的朦胧夜色,来探寻彼此的表情。蒋震似乎能感觉到,身边这妇人是真的再为公子着想。
是啊·公子什么也不缺,唯独缺了一些普通人该有的幸福。如今公子多年的夙愿以偿,该是让他幸福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蒋震释怀了,也不再追问究竟是为何,只是看了看窗外,又对云中秀淡淡地开口道:“夫人说的对,那蒋震便告辞了,在这宫中,你若是有什么需要不方便对别人开口,那便叫人前去唤我。无论何时,蒋震都愿意效劳。”
黑暗中,他的眼睛晶亮晶亮的,一口洁白的牙齿让他整个人显得格外清爽干净。生硬的轮廓此时也因为唇角上扬的弧度显得柔和了很多,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人啊,活着真的很累。在这世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苦衷,以及那些难言的过去。
若不是蒋震亲自说出口,谁又能想到,他这样的人曾经做过娈童呢?
真是让人心疼。
叹了口气,云中秀伸手拍了拍蒋震的手臂,有些心酸地开口道:“你啊,也不要总是为了别人活,命运是自己的,能活着的一天就要努力让自己幸福艟'算通往幸福的路上艰难坎坷很多,也要一直一直努力的让己幸福,好吗?”
被拍的人显然是惊呆住了,他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一时间心跳忽然有些加速一¨
蒋震连忙后退一步,正色地开口道:“公子的幸福便是蒋震的幸福,夫人多虑了。如今天色已晚,我真的告辞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大步离开。那匆忙的脚步看上去甚至有些狼狈。
对着他消失的地方怔了一会,云中秀苦笑着摇了摇头一.
待用过侍女们送过来的饭菜,她疲惫的早早便休息了。
几乎是躺下便睡着了,可也是从躺下的那一刻起,脑子里便被那少年的一举一动所占满。
她梦见儿时的他被最亲爱的兄弟姐妹所欺辱,她梦见他中了毒,只能像死了一般躺在榻上,可就算如此也是想着怎样才能讨那些所谓的亲人欢心。
小小的他,懂事到令人心瘪到骨子里的他。
他的娘亲,他那个让老皇帝一生都念念不忘的娘亲,她似乎也看到她了。是一个温暖如阳光一般的女子啊,有着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