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高老庄一别至今,已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了。春去夏至,原来初春的微凉天气,如今已经是烈日炎炎的夏景炎天。
师徒一行顶着炎炎烈日,行走在荒凉的沙丘山岭上。放眼望去,岭上岭下都是漫漫黄沙,一眼望不到边,满眼的土黄色,简直就是一片沙海。仅存的植物肢体也是干枯瘦削而毫无生机的,总之,除了土黄就是土黄,几乎看不到象征着生命与希望的绿色。
或许是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队伍里的每个人都不是很想说话,也是为了保存体力走出这片荒凉的山岭。唯有悟空是个例外——扛着金箍棒走在最前面领路,还是那么一股活泼好动的劲儿,好像不知疲倦似的。
蓝瑾月头一次羡慕这货的精力如此之充沛,也是头一次唾弃自己身上着一身藏青色的汉服。虽然是短袖的,但也是深色的衣服!这么热的天气偏偏又是沙漠的白天,她快要被热成狗了好吗!而且为了防风沙,她还用自己的丝绸围巾裹住口鼻,只剩一双湛蓝的眼睛露在阳光底下眨巴眨巴。
md!真的要晒死了!小爷会变成一条咸鱼的!
怨念归怨念,路还是要赶的,少说点话保存体力才是要紧事。
就在师徒一行不言不语专心赶路的时候,头上的天空中传来一声怪叫。随即,前面的沙地上也出现了一个游动的黑影。三藏抬头望向前面的云端,问道:“你们看,那是不是一只乌鸦在飞啊?”
八戒挑着行李和水,看了一眼点头附和:“有点儿像。”“我看,像只大蝙蝠。”悟空对此发表了截然不同的意见。蓝瑾月则是一票否决了悟空的观点:“你逗我呢,蝙蝠都是白天休息夜间觅食的,先不说有没有这么大的蝙蝠,问题是你见过白天出来的蝙蝠吗么?”
“呃……也对,可是那看起来真的很像蝙蝠。”
“像归像,但不是。”
“好吧,那不说这个了。月儿,你这样把自己包起来真的不热吗?我看着都觉得热。”
“你嘞?!你穿的是长袖特么的还套个虎皮裙你不热?!”
最后,悟空与瑾月这场由“天上的不明生物是什么”演变到“你这么穿热不热”的讨论,以实在看不下去的三藏出声劝阻告一段落。之后,师徒一行翻越了又一座沙丘,前面的路变得比之前的平坦多了,走起来轻松了不少。
“师父,您看!”
悟空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不远处的一座石碑。石碑被埋在黄沙当中,只露出刻着字的上端。因为缺乏保养又长期暴露在风沙之中,石碑表面已经出现了不少的裂痕,上面的字也因为风化而变得有些模糊了,不过好在还能辨认出写了什么。悟空细细看了一会儿,分辨出了上面刻着的字,指着石碑说:“师父,这儿是黄风岭。”
“黄风岭?路有多远?”
“我看看。”蓝瑾月也凑到了石碑面前。说实话,这块石碑被风化得简直不像样!看了大半天蓝瑾月也没有读懂这上面写的是什么鬼,倒是一个“八百里”还能看出来。这下又逼得她忍不住吐槽起来:“我去!八百里你逗我呢!刻这碑的人脑子有坑啊怎么给他量出八百里的!八十里还差不多!”
八戒被这连珠炮似的言语给弄得一愣一愣的。他转头看向了三藏和悟空想问点什么,但发现这两人脸上也是一副僵硬的表情,便把到了嘴边的疑问给重新吞了下去。
既然师父和师兄都是这样的表情,那还是赶快适应吧。
师徒四人耐着性子继续往前走。漫漫沙海一眼望不到边,有一种怎么走也到不了尽头的错觉。很快,太阳渐渐升到了头顶,强烈的阳光无情地晒在沙面上,周围的气温似乎比之前升高了些许,空气也变得燥热起来。蓝瑾月不得不扯下了包住口鼻的丝绸围巾,抹了一把头上和脖子上的汗,总算是没那么闷热了。
顶着正午烈日又行了一段路程后,三藏低头问道:“悟空,喝水的时候到了么?”悟空提醒了他一句:“师父,可能要靠这点儿水,走完这八百里黄风岭呢。”三藏闻言,只得微微叹了口气,没说什么,继续忍耐。
蓝瑾月也很想喝水,而且她的纳戒里就有一个装满了水的水囊,拿来应急的。她以前修炼时也曾跑到沙漠里去度过一段不短的时间。在沙漠中行走,水就是维持生命最重要的东西。正常人在只喝水不吃饭的情况下能存活一到两个星期就是极限了,但如果没了水,最多才三天。所以,沙漠中行走能碰到绿洲无异是最幸运的事。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神他妈的骨感——放眼望去都是黄沙,别说绿洲,连根草都看不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去,途中会不会有绿洲,这种情况下,喝的水能省则省,自然要精打细算。因此,瑾月只是舔了舔嘴唇缓解一下口干舌燥的感觉,继续赶路。
走在队伍后头挑担挑水的八戒趁前面的几人不注意,偷偷地从衣服里面摸出了一个葫芦喝了口水,又迅速把葫芦藏回去。
当然,不会有人注意,但有个魂魄却注意到了。偏偏八戒此时还不知道冥的存在。
正行走着,脑海里突然响起了那个清冷淡然的声音:「喂,蓝瑾月,后面的那只肥猪偷偷喝水,不爆料吗?」
「算了吧,如果不出所料一会儿可能就会有妖怪来捣乱害的我们没有水。这样正好,让他心甘情愿把水拿出来。再说了就算爆不爆料,妖怪也还是要来捣乱的,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