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副嫌弃的样子尽情挂在脸上。
“老夫人,穿这套衣裳如何?”大丫鬟从衣柜里挑选出一套海青色袍子。
林老太太不耐烦地打断:“快去准备热水,沐浴洗澡。”末了,又加一句,“这袍子扔了,丢给街上的穷人去穿。”
被林姝污秽物沾到的衣袍,林老太太嫌弃得不行,就是洗干净了也不肯再继续穿的。
大丫鬟素来知道林老太太对大房的亲呢都是装的,一点也不意外,捡起丢在地上的污秽袍子就交给外头的小丫鬟处理了。
“老夫人,国公爷听说大爷一家子回来了,让现在就带过去见呢。”外头脚步匆匆进来一个婆子,站在净房门口道。
刚坐进木桶里要洗澡的林老太太听了,顿时一阵牢骚:“哪个嘴碎的跑去告知老头子,说他们回来了?”
稍微晚点也好啊,至少等她洗个澡。
老头子的脾气,林老太太可是知道得很,上一个瞬息说要见人,下一个瞬息就必须要见到,要不就得发脾气。
真真是个急脾气,非常极端的那种。
偏偏老头子身子骨还不行,一气就又要宣太医来诊脉,好几次差点气得断气。
眼下世子之位还没替亲生儿子捞到手,林老太太说什么都不会让老头子现在就气死的。
该安抚还得好好安抚。
是以,身上的污秽也来不及仔细擦洗了,林老太太胡乱扑腾两下,就出木桶穿衣裳,免得请安去得晚了,老头子真气出个好歹来就完了。
在林老太太的计划里,预备老头子六十大寿那日,策划点什么,让大爷林正渊一个不慎,当着众人的面亲自气死老头子。这样大不孝的罪名下来,世子之位自然再与大爷林正渊无缘。
如此这般,她的嫡亲儿子就夺得了国公爷的爵位。
只是,这等腌臜事,林老太太是不会弄脏了自己的手的,免得到时候东窗事发,夺得了爵位,也没命去享受。
是以,这阵子林老太太一直敲打儿子,让儿子床榻上多跟儿媳妇唐冰提提此事,时不时抱怨两下“老头子这急脾气,哪天气死了可如何是好……”
林老太太对儿媳妇唐冰可是非常了解,心思歹毒又胆大包天,听了儿子那番旁敲侧击的话,八成就能立马策划并实施“如何气死老爷子”的事。
这样一来,就算东窗事发,也是儿媳妇唐冰贪心不足,想当世子夫人和国公夫人,全是唐冰一人的错,与林老太太母子可就没什么干系了。
反正唐冰也是一个没生出儿子的老母鸡,若不是看在她父亲是当朝首辅的份上,早就休了。到时借着东窗事发,一并休弃唐冰,再给儿子换个能生的小媳妇来,真真是两全齐美。
思及此,林老太太又乐呵上了,套上衣袍春风满面地与堂屋的林正渊一家汇合,带领他们前往冬暖阁探望久病不起的老头子。
又是一家子热泪盈眶的场面,省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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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林姝再次回到林国公府,拜别完身体极度差劲的祖父后,与爹娘、哥哥和姐姐一块回到了离京前的院落里。
在林国公府,林姝和林凰也是有自己单独的小院落的,林姝的院落还叫梨花院。一踏进梨花院,上一世爹娘去世后,躲在这里哭得昏天黑地的情景就一幕幕闪回,林姝忍不住双眼泛酸。
掉下两滴泪。
“姑娘,您怎么了?”宝鸭不懂,跟在不停飙泪的林姝身后,掏出帕子给姑娘擦眼泪。
“触景生情,你不懂。”林姝惨然一笑。
接过帕子擦掉眼泪,林姝立马召集丫鬟婆子来了场彻彻底底的大扫除:“连同院子里的石子小路都得擦得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
这个院子,在林姝住进来前,二婶自然是派人打扫过的。但,林姝嫌弃二婶,自然也不愿意住在她打扫过的院落里。得自个带来的丫鬟婆子重新打扫一番,林姝才能住得舒心。
重新打扫一番,也相当于重头来过。
这一世,林姝就不信,有了她这个重生的,都干不赢二叔二婶一家子!
何况,爹娘已经有所防备,林姝有自信,这一仗一定会打赢的。
她要住在这个上一世凄凄惨惨的院落里,笑着看二叔二婶名誉扫地的那一天。
两日后,林姝派出去监视二婶的婆子回来禀报:“姑娘,唐家大夫人来了。”
唐家大夫人?
这个女人,林姝可是很熟,不就是唐玉寒的母亲,二婶的娘家大嫂么。
她来做什么?
林姝仔细回忆一番,上一世唐玉寒的母亲来的并不频繁,似乎只在要给唐玉寒纳妾时来过一次。那时的林姝爹娘已死,唐玉寒托他母亲前来,想纳林姝为妾。
突然,林姝想到什么,这一世唐玉寒一见钟情的是姐姐,难不成他母亲又是来提亲的?
替那个已毁容的唐玉寒,向姐姐提亲?
思及此,林姝猛地一阵狂走出门,但快走到院门口了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