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 马车前座坐着自来一副冷脸的陵安。
秦衍从来不管苏家的家事, 她更不想因为这些琐事扰了他,便准备只带上春梅去, 不过看这情形, 督主似是不放心, 安排了陵安陪她一道。
马车厢内早已置放了两个暖炉, 暖香阵阵氤氲满宽敞的厢内, 隔开外头的冷风。
苏宓推开春梅替想替她披上身的软毯, 心不在焉地道:“春梅,我不冷。”
“是, 小姐。”春梅收回手,看着苏宓脸上的愁色,终究什么都没说。
苏宓觉得闷的慌, 掀开车帘看着一晃而过的街景, 脑海中是各色各样的猜测。
这一阵虞氏的书信虽不算多,但也从未提及什么事情,或许真是她想太多,娘真的只是有些小病症也不一定呢。
思绪之间, 马车终于驶到了城南, 上一次来还是和秦衍, 如今上头已是挂上了苏宅的匾额。
这里不比江陵城的苏宅, 没那么多下人仆役, 苏宓下马车时,红漆木门边上只守着一个通传的陆叔,也是从江陵城一道过来的,自然认得苏宓。
“二小姐,您回来了。”
“嗯,陆叔。”苏宓垂眸,旁敲侧击道,“我听说娘生病了,所以来看看她。”
陆叔疑惑道:“二小姐,小的没听说夫人生病啊,而且,夫人已经回江陵城了,不在这儿。”
心里头的担忧逐渐明晰,苏宓询道:“什么时候的事?”为何虞氏来了信也从未和她提起。
“启程了两天了。”
“陆叔,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陆叔挠头,“二小姐,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看您还是去问问膳房的兰姨,她一准能知道。”
“嗯。”
苏宓点了点头,兰姨在苏宅的灶房呆了几十年,从苏家还未发迹之前做到现在,年纪大性子又和善,虞青娘经常与她聊些家常,苏宓小时候,见兰姨都不比虞青娘少。
陆叔不知道眼前的苏宓在兀自忖些什么,他轻声问道,“二小姐,可要小的进去禀告老爷一声。”
“不用了,我与爹说好的今日会来,他知道的。”
“是,二小姐。”
***
苏宓之前在此处呆过一阵,因此带着春梅很是熟稔的就走了进去,原本是想直接先去找兰姨,但经过前院门厅时,传来一阵说话声,苏宓不自觉地循着声音走去。
才靠近漆木扇门,就听到了赵姨娘的声音,苏宓对着春梅起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她侧站在门口,心下同时不由得生起一丝奇怪,赵姨娘是何时来的,怎的娘亲什么都不告诉她,到底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苏宓心下多了几分紧张,屏住呼吸将耳朵贴近门侧。
厅堂内,赵姨娘一身琵琶襟花袄,就站在苏明德的身后,顺了顺他的背,
“老爷,都休息了一晚上了,您怎么还置着气,对您身子不好的。”赵姨娘柔声说完这些关切的话,末了又补了一句,
“再说了,二姑娘毕竟嫁给了督主,现在有些脾气也是应该的。”
“应该,哼,她不管嫁给谁,我都是她爹,竟然还敢对我摆脸色,这脾气是真是随了她娘了!”
赵姨娘见苏明德愈加生气,唇角微提起弧度,“老爷,妾身看就罢了,是珍儿没这个福分,连老爷你都劝不动,还有谁能劝得动呢。”
苏明德哼笑一声,“这继子她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哎,要是夫人在就好了,二姑娘那么听夫人的话,夫人定能说服二姑娘的,要不是因为我,夫人也不会回去。”
苏明德闻言脸色阴沉下来,虞青娘前几日和他大吵了一架之后,便回了江陵城,看起来是未同苏宓讲,还算她有些分寸。
“婉娘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就是太过心善,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搬,你这样叫琦儿听了,又该以为我欺负你了。”
赵姨娘掩嘴笑了笑,顺势开始聊起苏琦,谈起儿子,苏明德的容色好看了不少。
苏宓站在外头,她听得不算真切,但赵姨娘来了,娘亲回了江陵城,这她是听清楚了,可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们却没说下去。
再听下去也没意思,苏宓拉着春梅往后退了几步,脚故意踩重了几声,她余光看着赵姨娘躲进了偏室,才开口喊道,
“爹。”
苏明德回头时,脸上的惊讶已经化成了笑脸,“宓儿,你怎么来了?”
门房都没人来报,也不知道是来了多久。
“爹,你不是说娘亲病了么,所以我想来看看,娘现在是在卧房里吗?”
苏明德看着苏宓神色自然,心忖看来的确是才来,没听到或看到什么,其实他不是怕苏宓知道虞青娘回江陵城,而是怕她知道了争吵一事的缘由,记恨起他和赵姨娘,那苏珍孩子过继一事不是更加不可能了么。
“噢,你来晚了些,青娘身子不舒服,我昨日让她回江陵城宅里调养了。”苏明德想起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