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他把杯子放下, 修长的手指掀开了长袍,里面是藏青色绸面的裤子,他行走的时候两臂自然垂到两侧, 一步一步似乎要踩到别人心尖上。
颤栗。
陈禾刚好面对着太阳,这让她不得不眯着眼。
不止郁徐一个人看到了陈禾。
黄毛张着嘴:“卧槽……”
郁徐从陈禾身边路过。
陈禾这才听到身后喧闹的声音。
鲜红似火的嫁衣,陈娇娇撩起了盖头:“郁徐。”
郁徐并不抬眸,只是牵起了她手上的红绸。
二人并肩走向大厅。
“一拜天地……”唱礼人立到大厅右侧。
陈禾有点怔愣,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点费力的在思考。
他们已经在拜天地。
陈禾还是不能回神,总觉得自己在下一秒会窒息,她已经不能区分梦魇和现实,她有些痛苦的抱着脑袋。
她很难过。
经过的死亡都是真的。
也很痛苦。
窒息,肺部的空气被剥离也是真的。
陈禾蹲到地上,这幅场景异常熟悉,千回百转,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遍。
又是轮回。
她笃定,这是轮回。
“二拜高堂……”
陈娇娇满怀喜意的深深弯下腰,头上的珠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却一直没能等到郁徐,静默,羞愤,她抿着唇,拉了下手中的红绸。
鲜艳的红绸从郁徐手中滑落,轻飘飘的打到地上。
她还是不肯直起腰,固执的等着相拜。
郁徐想,陈禾终于回来了。
他求了这么久,终于窥得一丝天机,只要跟陈娇娇完成婚礼,陈禾就能回来,但是她现在已经回来了。
他走过去:“你回来了。”
陈禾半跪着,发丝盖住了脸,她垂着头:“嗯。”
郁徐又觉得难过,他找了陈禾许久,依旧记得当初的悸动,深沉的爱意化作无数日夜里的恨。
陈禾怎么能走的干脆。
郁徐至今也不明白。
她怎么可以轻易的放下这么多人。
郁徐伸手,亲昵的捧着她的脸,言语间都是思念:“小禾,答应我,不要再走了。”
陈禾有些狼狈,她出了一身的汗:“你爱她?”
郁徐皱眉:“不。”
陈禾仰着头,大笑的有些崩溃:“我知道了。”
郁徐只看见了一件事,她眼里有泪,他依旧爱她,虽也恨她,还是会心疼,他扶起她,跪坐到地上,丝毫不介意长袍上沾染的灰:“别哭。”
陈禾鼻音很重:“你不恨我么。”
郁徐抱着她,往事如烟消云散:“不会。”他以为自己恨的,再见到陈禾,都没关系的。
陈娇娇扯了盖头,平静道:“那我呢。”
这可有看头了,二女争一男。
目测还都认识。
陈禾笑了:“你真的以为抢来的,就是你的。”
陈娇娇:“凭什么不是。我抢来的,为什么不是我的。”
陈禾舔了舔唇:“我开始想着,你想要陈家的富贵给就给了……反正,我不在乎。”
陈娇娇眼里有恨:“呵呵,你不在乎。你不在乎为什么要回来。”
陈禾淡淡道:“你碰了不该碰的。”
陈娇娇双拳握紧:“我不该碰的?陈禾你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真让我恶心。我抢了你的又怎么样。”她把凤冠甩到地上,滚落了一地的珍珠,“我只是想活下去!我有什么错。我就是不甘心,都是生而为人,为什么可以差这么多!”
“你生来就是陈家的大小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我梦寐以求的,到后来还跟郁家大少爷定了亲,一生遂顺。而我呢?我要是不抢了你的身份,换了你的运道,我根本活不到现在!”她濒临崩溃,满脸泪水的样子,疯癫又可怜,她捂着自己的脸,“哈哈哈,我换了身份,抢了你的运道又怎么样,到头来还是比不过你。为什么,凭什么!天道不公。”
陈娇娇狰狞的样子让人不敢去碰她,舒芙曼陈邦只当她是疯了,再说胡话。
这对夫妇,向来把自己放到第一位,不着痕迹的远离了陈娇娇。
陈娇娇觉得自己更可笑了,她拼命想要维护的家人,她跪倒在地上,凄怨的看向舒芙曼:“妈咪,娇娇是做错了什么了么?你为什么要离我这么远。”她伸开胳膊,试图去碰舒芙曼。
舒芙曼却如同躲避瘟疫一样跳开了,失声尖叫道:“你不要碰我!”这绝对不是她可爱乖巧的女儿。
陈娇娇眼睛一点点暗下去,她凉最后的希望寄托到陈邦身上:“爹地……”
陈邦板起来脸显得正直无比:“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陈娇娇像是被火烧到一样缩回了手,抱着头,痛苦万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