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母对她还像以前一样热情,江母心里松了口气,笑着踏入仇家。
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江母有些意外地寒暄:“哟,这是还没吃饭啊?仇复呢?不在家?”
她四下打量,客厅虽小,光线倒挺好的,这一眼望去没遇见仇复。
“我们家仇复中午跟你们家静静出去啦!”
仇母见到江家妈妈闻言脸色一变,和丈夫对视一眼,不确定地问:“怎么,江妈妈不知道静静今天要过来?”
江母哪里知道女儿来过。
她有看报纸的习惯,早上看到那篇“丈母娘嫌贫爱富,穷小子翻身变土豪”的报道后,当即一口气差点都没喘上来,正准备打电话给女儿,女儿反倒打电话问起她来,虽然没说几句,但她也听出来了,女儿怀疑这事是她捅出去的。
女儿对她的怀疑让她又气又急,恨不得直接杀到那该死乱写的报社里去闹一番,虽然最终理智还是让她停住了这个想法,却没办法安心坐下来。
她在家里越想越怕,根本没办法想象仇复一家看到这个报道会怎么想,质疑她嫌贫爱富就算了,她这女儿虽然在人情世故上有点笨,可是人单纯的不得了,哪里会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坐立不安的江母在家中翻出女儿记东西的手账本,从其中翻出仇家新房子的地址,就这么冒冒然然地找上了门来。
比起江母,仇家父母更诧异江静妈妈的登门。
江静不是本市人,家在北方一个小城,她在这个城市上学一直是住宿舍,江妈妈来的也少。两个孩子谈了三四年后,两家人在外面坐一起见过一面,吃过一顿饭,算是互相认识了,真正熟悉起来,还是江静开始正式在研究所工作并租下一间公寓后,江母担心女儿过来小住以后的事。
仇家父母日子过的佛系,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江妈妈一个人将江静抚养长大,自然会强势一点,做人防备心也重,这是大家生活环境不同造成的观念差异。
仇家什么事情是商量着来,江母在家里是一言堂,说一不二那种,这让好说话又好脾气的仇家父母私底下其实有点“怕”仇复这个丈母娘,虽然年节经常让仇复带点什么吃的用的过去给她们,自己却很少和江母打交道。
就像今天这样,她连招呼都不打就上门了,仇家父母也只能带着笑容招呼她,还得放下手里的碗筷。
江母见自己上门时间太不凑巧,不好意思地劝他们先吃,自己在沙发上坐着等。
没一会儿,仇母去收拾碗筷了,仇父作为“一家之主”过来招呼,却也找不出什么话题,只好尴尬地坐着。
江母知道她要不主动说出来意,他们能一直这么干坐着,只好直接开门见山了。
“我今天来,是为了澄清下新闻里说的那事……”
“江妈妈是来问仇复中奖那事吧,呵呵……”
两人为了打破僵局同时开口,又同时打住了话头,场面重新陷入尴尬。
还是在厨房里的仇母看着两人直发愁,放下盘子碗擦干手出来,好奇地问:“什么新闻的事?”
“你们……不知道?”
这下轮到江母意外了。
自仇复中奖后,仇家父母就安心呆在家里陪伴儿子,仇父没去上班,仇母也不敢出门,为了刺激到儿子什么新闻电视都不看,就在家看看书,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传闻,他们却是不知道的。
江母见他们真不知道,再一想这件事从她这里说出来总好过他们自己看别人添油加醋的,一咬牙,将整件事和盘托出。
“仇复中奖后……”她从自己回老家、江静出去封闭学习说起,一直说到她和女儿的那通电话,“我那时候特别生气,觉得这么大事仇复从头到尾都没透露过一句,买房子时候还直接说没钱要买二手房,电话里劝女儿去找他要个说法,我们家江静也是伤了心,说仇复可能是在考验她,说他中不中奖都跟她无关,死活不愿意去……”
她说到这里,横眉怒目,“也不知道是那个缺德鬼听去了,把这事捅去了报社,那报社也是缺德的,还跑去售楼部问情况,写了个什么新闻,结果网上根据这个新闻添油加醋,杜撰了一堆什么‘今天你爱答不理,明天你高攀不起’的狗屁文章,把我们家静静直接写成了拜金女!”
说到这个,江母是真伤心了。
“我们家静静研究生毕业的时候就有大企业要聘用她的,年薪几十万还带安家费,她是因为实在喜欢研究这个才放弃了这个待遇去研究所,她要真是拜金的姑娘,怎么会这么多年都跟着仇复死心塌地的……”
“咳咳。”
这话说的就有点刻薄,仇母不自在地咳嗽了声。
江母却不知道自己的话伤了人,越想越伤心,竟哭了起来。
“你们要怪就怪我,是我心狠逼着仇复要买房,可我们家静静以后还是要做人的啊,摊上这个名声,这以后怎么出门,怎么抬得起头来啊?!”
她现在一想到自己当时在售楼部里冲仇复喊的话,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