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琳琅握紧钟澜的手,听见钟澜说出不会退婚的话,整个人松了一口气似的说道:“阿姈说的对,只是病中的一句戏言,何须挂在心上。”
钟澜回握谢琳琅,望着前方说:“我们落下很远了,还是赶紧去追追?”
“恩,我们快些走。”
绿莹莹的草地上,零星开着不知名字的花儿,贵女们分散开来,四五个结伴的贵女,笑颜盈盈,不知说了些什么,大家笑成一团,笑声传到落在后面的钟澜耳中,鲜活的样子如轻风拂去了钟澜心中的焦躁,钟澜不禁莞尔一笑。
穿着曳地长裙的钟彤,此时正费力的拖着裙摆,努力的跟上这些贵女的步伐,没一会儿就累了满头汗出来,面上还要硬挤出讨好的笑来,心里懊悔自己不该穿成这样。
只听一个贵女对她说道:“想必阿彤妹妹从未踏过青罢?这踏青啊,为了有趣,是一向不让贴身婢女跟随的,大家一起走走,到时候婢女们在空地上等着我们,为我们泡上一杯茶,我们坐下来,喝茶聊天,岂不是快意。”
钟彤听着这番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是嘲讽她没踏过青,没见过世面,还不待开口,另一位贵女接着笑嘻嘻道:“阿彤妹妹今个可是我们之中穿的最好看的了,可惜这随风而踏,快意而走,阿彤妹妹是享受不到了,这曳地长裙到成了拖累。”
两位贵女视线相交,心照不宣的嘻嘻笑了起来,不过一个庶女,来踏青还打扮的那么好看,又没有男的,给谁看呢!
钟彤看出了说话的两位贵女目光中的鄙夷,双手紧紧的握住裙子一起,愣是从脸上憋出了一个笑容,回道:“两位姊姊说的是,阿彤今日穿错了裙子。”
有跟钟家亲近的贵女,过来打了圆场,却连眼神都不扔给钟彤一个,说道:“不要磨蹭,快走了,我可想赶紧到地方休息一下。”
钟彤死死咬住自己下唇,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转,半晌压下心中不甘,她没有勇气这样离去,只好跟在贵女们的身后走着,心中想着自己一定要让这些不拿她回事的贵女后悔。
此番踏青,来的人也不全是谢琳琅的手帕交,待钟澜和谢琳琅终于走到地方,便见贵女们各自在自己的小群体间坐着,喝茶聊天。反观钟彤在的地方,虽那些贵女脸色不太好,却也不好赶她走,倒是任由她在那坐着。
之前就受不了谢琳琅对钟澜一见如故,提议赶紧踏青的贵女,见钟澜和谢琳琅到了,打趣道:“你们两个快老实交代,偷摸在后面做了甚了?怎么这么慢才上来!”
谢琳琅给了那贵女一个白眼,拉着钟澜走过去坐下,说道:“就不告诉你!憋死你,”又转头冲钟澜介绍,“她是吏部尚书的独女萧晴,嘴巴坏着呢,甭理她。”
萧晴用手帕捂住嘴,对着钟澜挤眉弄眼,笑道:“可苦了你了,要忍受我们慢步子的琳琅。”
钟澜没有理钟彤那愤恨的目光,忍不住打趣谢琳琅对着萧晴说道:“既然知我辛苦,还不快给我来杯茶水。”
萧晴看着谢琳琅那气鼓鼓的红脸颊,说道:“阿姊的错,快给我们二娘上茶。”
“阿姈!”
钟澜看着谢琳琅那委屈的样子,说道:“我观琳琅小鹿湿眸,唇红齿白,到觉得像极了一个动物。”
萧晴眼睛一亮,说道:“哦?二娘觉得像什么?”
“兔子!”
“哎呦,哈哈!二娘你可真有趣,就是林婧琪那家伙不在,不然得引你为知己了!”
萧晴不理撇嘴的谢琳琅,反而亲近的拉着钟澜的袖子,避着谢琳琅,小声说:“林婧琪私底下一直叫琳琅‘小白兔’,她最爱做的事,就是逗琳琅脸红,你看。”
钟澜望向那个不知萧晴说了什么,显得慌里慌张的少女,心头一片柔软,重生之后第一次想交个好友,好好护着她。
前世她嫁给了谁呢?她的父母将她保护的那样好,她太单纯了,难免会受人欺负,不如嫁个家境一般的,有谢家在,可护她一世无忧。
“摆什么谱,每次聚会都来这么晚,真当自己是仙子了!”钟澜的思绪被萧晴的声音拉了回来。
只见踏青的少女们一阵慌乱,各个都拿出了自己最优美的姿态,似是来了敌人。
钟澜转过头去,来人似是对大家颇为熟稔,一笑露出了藏在左脸的酒窝,说道:“抱歉抱歉,各位姊姊妹妹,我又来晚了,自罚三杯茶水可好!”
“三杯哪够,怎么也得六杯。”有少女起哄道。
身为聚会主人的谢琳琅自然不能躲在后面当鹌鹑,忙起身迎道:“瑜儿姊说笑了,我能将名满洛阳的裴大才女请来,可是我的荣幸呢,哪能让瑜儿姊自罚三杯茶水。”
裴瑜儿抿嘴笑,脸上酒窝愈发明显,借着谢琳琅给的梯子,如青竹一般散发着灵气,坐在了钟澜身边,两位相貌出众的少女坐在一起,甚是养心悦目。
谢琳琅自裴瑜儿出现,便与刚刚腼腆害羞的样子判若两人,和裴瑜儿姊姊妹妹谈了起来,钟澜虽觉得谢琳琅有趣,但是却没能将注意力转移给她,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才至的裴瑜儿。
这裴瑜儿乃是右散骑常侍的嫡女,今年十六岁,因在洛阳才名远播,可谓家中宠儿。前世的自己,从吴地归来,瞧不起这些洛阳的贵女,觉得只有这个有才名的裴瑜儿配和自己说两句话。
渐渐疏远了洛阳贵女的圈子,至死只有裴瑜儿一位闺房密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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