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人打!好小子,来!跟我比试一番!”
楚是夜收回手来,心想这野人也是个怪物,还未等他答应不答应,野人又强攻了过来,一拳一式,招招生风且游刃有余,楚是夜艰难地见招拆招,两人迅速打得不可开交。
“别打了!”
霍离秋蓦地横在二人之间,楚是夜即刻收手,但野人却不肯罢休,霍离秋眉头一皱,回身就是一拳反击,那野人摔在篝火旁,火光映照下,一个中年男人呈现眼前。
“霍箫,你还要疯疯癫癫到什么时候!”霍离秋咬牙怒斥。
野人沉默后叹口气道:“什么时候连声爹都不叫了,还敢直呼你爹的大名!”
“爹?”楚是夜又觉得世界十分离奇,可眼前的红衣女子却与这野人半点也不像。
霍离秋神情沉了下去,愤道:“娘死后你就终日不甚清醒,前段日子又不告而别,没想到竟是跑到这种鬼地方来玩什么父子游戏!”
霍箫缓缓起身,将一旁瑟瑟发抖的小孩儿抱在怀里,神神叨叨着:“这孩子叫阿宝,阿宝也很可怜,爹跟着别的女人跑了,娘也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将他丢在山里喂狼。”
“对,别人的孩子都很可怜,你的孩子一点也不可怜。”
霍离秋的眼神透射出从未有过的冷冽,甚至携着一丝讽刺,又道:
“他们生下来就没了娘,父亲也疯疯癫癫,从未管过他们,他们姐弟俩从小相依为命,就为了江湖上几句传言,从一出生,就要将自己的一辈子,埋葬在这种一眼便望到头的生活里去!”
楚是夜心头一颤,目光凝重地望向霍离秋,此刻的她似乎将骨子里那仅有的一分不甘心挥洒出了十分,这一番话也不像是头脑一热,其中深意大约已是酝酿许久。
父女对视之中,霍箫率先转移了视线。
霍箫将小孩儿举到肩上,不以为意:
“秋儿,你的武功还是老样子,没有长进。”
霍离秋明白自己又在白费口舌。
眼前的人已经完全沉浸在这种半疯半醒的状态之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起初以为他是在装疯卖傻,后来却已经全然分不清是真疯还是假傻,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或许这是父亲自己选择的道路,抛下所谓武宗后人的责任,疯癫一时,逍遥一世,任凭这乱世乱出什么样子来,多少孤魂怨鬼,多少家破人亡,都跟他毫无关系。
只可惜,很少人能做到如此潇洒,至少霍离秋是做不到的,尤其是回想起母亲临终前那个幽怨的眼神,她便永远无法释然。
阿宝坐在霍箫肩上,调皮地揪着霍箫的头发,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模样,霍箫捏着阿宝的小藕腿,眼里满是欣喜,又东拉西扯道:“秋儿你看看,阿宝多可爱啊!你也赶紧去找个人家嫁了吧,生个大胖小子,就像阿宝一样!”
霍离秋蹙眉,不想去理会,此时霍箫忽然转过身去看向楚是夜,双眼发亮道:
“诶!我看你小子就很不错嘛!既然武功底子厚,体质应该不会太差,至于长相嘛——”
霍箫背着阿宝凑近了些,楚是夜心头一窒,赶紧往后退去,霍箫又步步逼近,愣是要把楚是夜给看个仔仔细细明明白白,随后颇为满意道:
“不错不错!梳洗一下,再换身衣服,大概就能赶上那个什么公子世无双了!”
霍离秋望着霍箫满是忧心忡忡,楚是夜将霍箫礼貌地推远了些,道:
“我说前辈,有闲工夫在这里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不如关心一下不归山的事。”
霍箫一脸迷茫,仰起头来对着阿宝道:“不归山?阿宝知道不归山出啥事啦吗?”
阿宝兴奋地在霍箫肩上乱蹦,奶声奶气地叫道:“不归!不归!”
“嘿嘿!对咯!不归山不归咯!”
霍箫开心地将阿宝举了起来,朝岸边走去,仿佛忘记了周围一切的存在,他就那么决绝地走着,丝毫没有停下,楚是夜正想将他追回来,却被离秋伸手拦下,霍离秋凝视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沉声道:
“罢了,让他去吧……”
夜风渐起,万叶呓语,星光透过林间洒下一地零碎,仰头望去,澄澈夜空中只寻见明月朦胧的影子。
凡有一人愿用一无所有换一世安稳,既有此等勇气,又如何将他唤回?
篝火近阑珊。
楚是夜拿着一根木棍撺掇着柴火堆,又添了些木柴,火势渐渐回旺,霍离秋对着冰凉的双手呵了呵气,借着篝火的温暖才缓和过来,出神道:
“也不知道简弟现在在哪儿……”
火光在她疲惫的脸上跳动着,楚是夜察觉到她身上湿漉漉的衣裳,关切道:
“霍姑娘,你要不要烘干一下衣服,不然夜里会着凉的。”
霍离秋这才反应过来,只叹一波三折,一时无暇顾及这些琐事。
待离秋宽衣时,她发现自己右手手掌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团黑漆漆的记号,无论怎么也擦不掉,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