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颜倾之发与血, 阿薄与李之宥却是异常安静。
“阿薄, 替我寻一个魔气温和便于修炼的去处?我要绘制这幅画。”
我已等不及回姑射岛,我现在就想知道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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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薄转移法术之后,便又是一座楼台前。
楼前是整齐的紫色曼陀罗,紫色乃是最高贵的颜色, 不论修剪的如何规整,也带着几分冷艳恐怖之意。
阿薄拂开门,我就被眼前的画面震慑到了。
不得不承认魔界的建筑一个比一个大胆……有金屋,亦有镜楼。
这楼内部通体都是由镜子打造,故此第一眼便看到镜子, 其次就是堆积的形形□□的胭脂水粉。
望着四面八方都照着自己不同角度的屋子我不禁有些眩晕。
“怎么,看见人屋子里这么多胭脂水粉嫉妒了?”李之宥凑过来道:“魔君对待佳人真是大方, 这样吧,回临安你列单子,要什么买什么。”
“钱你就留着吧。”得,隔了两年, 还是这一套作风,“我是觉得住这个楼的姑娘也忒自恋了, 哪有人这么看自己的……”
阿薄赶紧道, “依兰, 你别误会,这是我姐姐的屋子。”
阿薄的姐姐, 虽没有见过她, 但早已如雷贯耳。
倘若凡人总苦于被长辈训诫比不上“旁人家的孩子”, 而本神我,比不上的便是魔界的灵眷。
灵眷,人如其名,气质长相境界都和神灵一般,是有史以来六界唯一公认的魔族女娲,出淤泥而不染,这词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
多年前六界大乱,魔界由灵眷一人整饬,魔界诸臣都欲尊她为魔君,但灵眷重名不重利,一直于背后辅助幼帝阿薄。
这样境界魔的住处,自然是魔界里魔气最温和的地。
“咳咳咳,”方才我还那样大言不惭的忖度灵眷,想想真是心虚,我拢了拢耳边的发,极力挤出几个夸赞的字,“原来是灵眷的住处,有内涵,唐玄宗曾有个三镜论,以人为镜,可以……”
可以啥来着?原谅我背的不熟。
阿薄奇道:“你说的不错。姐姐说她不必同别人比,但求做最好的自己。这镜子除却正衣冠,还可回溯时光,这镜名为两仪。”
我眸一敛:“什么意思?”
“你看这窗外风景,可以出现在这屋内,昨日时光、亦可在今日重现,凡相对者,皆可转换。”
“凡相对者,皆可转换?”我拉住李之宥的手,看向阿薄,“就像这样?”
“你……李之宥……”阿薄那张瓷白的脸吓得没有血色,连退了几步。
我转头确认了一下,我牵着的手的这人的模样。
双瞳剪水,浅黛淡唇雪肤,散落如烟的乌黑长发仅别着一支栀子,一袭薄如蝉翼的蓝色鲛绡。
嗯,和我的脸一模一样。
我不由得意,“噫,转换之术,成功了!”
李之宥却并没有阿薄的惊讶,就算他变成我的样子、面对着顶着他模样的我,还是从容的点出问题所在,“你在做实验?你想……”
阿薄扯开我握住李之宥的手,“不行啊,男女有别,你赶紧换回来?该看的不该看的岂不是都让他看到了,这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你的名声原本就……”
“我名声如何了?”我对着镜子窥视一下镜中的自己,很是满意。
阿薄沉下声,不敢再说话。
“你不和我说一声就把我转换成你的样子也就罢了。”李之宥甚为不满,指着那条晃动的蛇尾巴道:“但你总要告诉我,双腿怎么变成了尾巴?”
“她变尾巴,自然是不愿意让你看到她的身子了,”阿薄闻言激动的代答,然后作感动状,“对不起依兰,我误会你了,其实你心里有数,你还是在乎我的感受的。”
镜子中阿薄对着李之宥的满脸深情的情形,莫名看得我想笑,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两断袖。
我讪讪离他远些,“那是因为操作失误……我的法力还达不到能完全转化的境界,中途已经耗尽,所以只够显示女娲族的法相。”
李之宥立即瞪着我,怨念迫深。
“不过你放心,女娲族法力乃源于自然,周而复始,明日便又会恢复,等明日,就可以变回来了。”
“那太好了!”
“所以,你连区区阴阳转换之术都驾驭不来,还想着逆行起死回生之法?”李之宥道。
我登时无言以对,他说的都对。
阿薄幡然醒悟,哆哆嗦嗦,“原来你想、你想借两仪之镜复活玄女?你都活到这把年纪,也不是那些充满幻想自以为情爱能感动的思凡仙女。”
“这几乎不可能成功,找到玄女的三魂七魄,太难了,你的法力也驾驭不了,就像李兄所言,你连阴阳转换都控制不住,更何况……”
“以我的法力,当然不太现实,但你也听我因絮姐姐说了,我的梦华录法力无边,什么都可以做到。之宥也是见过双生图的法力的!所以我可以借扶桑图开启两仪,这只是复活一个人而已,又不是打算篡改历史轨迹……”
“不可以,你需要回到她生活的时间点、集齐三魂七魄,那过程艰难无比,更何况复活之法绝不可以使用,太冒险了……我知道那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原来复活之法这样。”我点头。
阿薄是魔界之王,他的语气仿佛真的见过谁复活谁,“依兰……就算能成功,生死也是伦常,逆天而行是会受到惩罚的!你承受不了!”
说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