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妍进去过,还在他的床上睡过觉,在大白天。
那次是因为她生病发烧,路雨文又正好出差,奚原不放心她一个人就把她接来了公寓好就近照顾,她吃了药脑袋昏昏地就莫名其妙被他哄进去睡了。
伊妍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明明没人在家,她还是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奚原衣柜里的衣服都叠得整整齐齐的,一个衣柜放冬装,一个衣柜放夏装。伊妍取了他的一件衬衫在身上比了比,很大,基本可以和她的睡裙相当了。
她犹豫了下,不知道他这个医生有没有洁癖。
窗玻璃被噼里啪啦的雨珠敲打着,伊妍拿着那件衬衫去了浴室。
如果他有洁癖,那就更不会想见到臭烘烘的她,所以穿他一件衬衫应该没什么吧。
伊妍洗完澡换了衣服,看着时间已过七点可公寓主人却还没回来,也没提醒她要按时吃晚饭。
她暗自发了会儿呆,然后自觉地打电话点了份外卖。
伊妍喝了一份粥,之后就百无聊赖地斜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她的眼睛虽盯着屏幕,可一点剧情都没看进去,总觉得心里慌慌的有点不得劲。
这段时间为了尽早完成作品,她连着熬了好几个晚上,此时闲下来又兼之外面风声雨声的伴奏,疲倦困顿就袭了上来。
奚原回到公寓看到播放着的电视屏幕时先是有些诧异,走近后就看到了缩在沙发上的人,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上,眼神微动。
深夜下班回来,公寓里有个穿着他衬衫的美女睡在沙发上等他,简直是《聊斋志异》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奚原发现桌上放着没收拾的外卖盒子,无声地一笑。
今天晚上临时安排了一台紧急手术,他忙了一晚上都没时间和她联系,没想到她会在他这儿。
外面还在下雨,白日里的燠热去了七八分,只剩下薄凉了。
奚原把空调关了,弯腰轻轻拍了拍伊妍的肩:“伊妍?”
伊妍其实睡得并不踏实,他一拍她就惺惺然睁开了眼,她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醒了?”
伊妍撑着坐起来。
“怎么睡在这儿了?”
伊妍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有气儿似的硬巴巴地说:“不好意思,没经过你同意就进来了。”
奚原一愣,他本意是想问她怎么直接睡在客厅了,显然她以为他是在问她怎么睡在他的公寓里了。
以前也没发现她有起床气啊。
“我怕你着凉。”奚原温声解释了句。
伊妍看着他的脸,咬咬唇反觉得自己实在无理取闹。
“今天值班了吗?”
奚原摇头:“临时有个手术。”
“我还以为……”
“嗯?”
“我看到陈雪拉你的手了。”
奚原这下是实打实地愣住,他没问她什么时候去的医院,也没问她去了医院怎么不去找他,而是惊讶地问:“没看见我躲开了?”
伊妍点点头:“看见了。”
“还好看全了。”奚原摸了摸她脸上压出的印子,语气不紧不慢,“她来看病,正好碰上了。”
伊妍闻言眨眼,看着他诚挚地说:“以后别这么容易就被别人占了便宜。”
奚原喉间溢出低笑,实在是觉得她的脑回路清奇:“好。”
他突然凑近她,低声问:“让你占一回便宜?”
“我才不要……”伊妍捏了捏手指,偏头飞快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之后小声说,“不要拒绝。”
奚原一时想起奚沫说的话,伊妍大大是最可爱的人。
谁说不是呢。
他的视线下移,眸间微动:“伊妍,你在诱惑我?”
伊妍低头一看,发现不知何时衬衫的领子开了,露出了她一片白皙的肌肤。
她立刻羞赧地抓紧领口,随后突然叹口气松开了手:“我就是想诱惑你也做不到啊。”
“嗯?”
“你们学医的不是早就对人体不感兴趣了。”她理所当然地说。
奚原不知道自己是今晚第几次笑了,只觉得她的一言一行都让他忍俊不禁。
“我觉得我有必要摆正下你的偏见,伊妍,我是医生,不是性冷淡。”
他说着就凑过去吻上了她的唇。
第一次双唇相触时伊妍还往后躲了躲,奚原和她对视了几秒,再次靠近时她就轻轻闭上了眼和他厮磨着。
雨声渐远。
——
“我要在你身上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情。”
春天对樱桃树做了什么?十七岁的元熹读到这句诗时还不知道它的意思,只觉得意境很美。
一中毕业生的录取通知书都是直接寄到学校的,那天元熹和陆雯约着一起去了学校领取通知书,却不想碰到了薛忱向言弋告白的场面。
回校拿通知书的同学很多,薛忱就是在众目睽睽下向言弋表白的,说是表白倒不如说是宣言。
“言弋,我喜欢你你知道吧,我想做你的女朋友。”
薛忱是这样说的,她是自信的,是骄傲的,是盛气凌人的,就像一只美丽的孔雀。
大家都知道这次高考言弋是省状元,而薛忱虽然不是全省文科第一,但也是校内状元,且她报的也是北京的大学,在旁人看来他们就是天造地设十分登对的一对儿。
“抱歉。”
除了言弋,谁会拒绝薛忱这样的女孩?
“言弋,我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