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真的不想要,都断不会犹犹豫豫,虎头蛇尾,所有举动必有深意。
谢庭月怎么想都觉得,陇家的态度很暧昧,穆家所有,或许就是受了什么指挥……
而禾元奇身上有很多疑点和根苗组织有关,去年之事卷进去最多的是陇青复,陇青复因为病重被关,线索完全断了,整个陇家看起来都很干净。
也只是看起来。
谢庭月微微眯眼,卷起了袖子。
这次没有其他负累,也没什么迫在眉睫,特别值得担心的事,就和这位便宜妹妹好好玩玩!
谢庭月没有一上来就强势,相反,他做出慌张样子,时不时露出弱相,让谢茹轻敌,以为他不行。对方轻敌之心一起,计划就会出现疏漏,有疏漏就会有破绽,他才会看得更清楚。
谢茹心思深,一回只专心致志勤勤恳恳做一件事,完成一个目标,怎能显出她本事不一般?必要一石二鸟,一石多鸟方才甘心!
她用了阎宏。
此人坏她名声,差点乱了大计,顺便报个仇很是应该!
阎宏本人没什么出身背景,族里再大也是做小生意的,声势能到如今,除去一二脑子本事,靠的什么?当然是后台。那些扔出去给高官做妾的姐妹还是小事,他不走官场,靠不了多少,他走商道,靠的当然得是这一边。他的妻子姓杭,是江南杭家庶女。江南杭家,那是巨贾,历经几朝攒下来的家业,富可敌几个国,不争皇商,只是人家不需要!
杭家嫁出去的只是一个庶女,未必会在意阎宏这个女婿,可别人打脸,就是两回事了。
谢茹将青县染草一事来龙去脉打听清楚,就渲染的天花乱坠,放出去给杭家听了。
主旨:阎宏被谢庭月坑了,是打杭家的脸,要是不好好收拾一顿,杭家面子往哪搁?
为此,她还忍着恶心,适当帮阎宏洗了洗白。
反正她现在不是一般人了,阎宏这条命在她手边也就是随便想拿的事,用完了再说。
这个招数有些在意料之外,谢庭月略佩服谢茹的宽宏,换他做,绝对不会让恶心过自己的人好过。可是杭家……
他突然想起,去年用禾元奇的产业钓鱼,钓出来的不就是一个杭字?
杭家钱庄……是这个杭家么?
如若是有人故意而为,陇青复一个性格变态的傻子,不可能指挥生意场,只有穆家……或者真正站在穆家最核心的人。
陇青临——是你么?
去年那件事,杭家不愧是经商巨贾,嗅觉敏锐,只是露了个头就走了,并没上钩,大约不想成为别人手里的刀,再者禾元奇的产业在别人眼里是块肥肉,在杭家就是鸡肋,可有可无了。
这一回么……
谢庭月唇角微扬,莞尔一笑。
谢茹固然聪明,肚子里九曲十八弯,知道蛇打哪里是七寸,心戳到哪里会疼,可惜她秉持的总是自己的观念,万事利为先,万事名为上,丝毫不知道这世间有另外一种人。
无关身份地位,做哪一行,永远身正如松,眉目清明,纵为商者,仍是道义为先,至诚至信。
谢庭月没接触过江南杭家人,不会因禾元奇一事对方举动妄自判断,但他认识杭清奚。
姓杭的姑娘,才华横溢,对商事尤其有见解,许多地方同他不谋而合,心亦比男儿阔朗,纵使现在不显山不漏水,以后也必是个人物。
而且在青县时,杭清奚对阎宏态度很有些不一般,明明是热情开朗的女子,遇上阎宏总是火气非常大。阎宏反倒没什么特殊表现,好像并不认识对方。
杭清奚从未提起过自己身世,谢庭月没办法不联想,干脆去了封信,直接问上一问。
回信没那么快,谢茹的疯狂攻击仍在继续,越到后面越狠,似乎都没给自己留半点退路。
谢庭月一边应对,一边也觉得有些奇怪。
谢茹讨厌他,他一直都知道,可对方态度以前并不如此,谁要你死我亡,如今这么强硬,到底是哪里变了?因为嫁了人?因为陇青临?
他还没想清楚,楚暮给他找到了答案。
“赤满使团到了。”
同之前猜测的一样,因为途中被山匪抢了东西,使团对朝廷态度很是微妙,没办法全然真诚,边关互市一事,使团直接放了话,说只和最厉害的人合作。
哪方便最厉害的人?自然是行商。
互市一开,朝廷会挑选商者,这谁去谁不去,里面微妙点很多,操作空间很大,可使团这一放话,明明白白出了自己的底线,人,你们可以推荐,但最后谁能去,我定!
谢庭月顿时明白了:“原来谢茹盯着的,是这个。”
穆家身为皇商,自然是要抢一抢的,谢茹表现的越好,就越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楚暮唇角勾起一抹讽刺微笑:“说起来,这陇青临才是最聪明的,所有事都是别人干的,去年是弟弟,这次是老婆,他永远都能置身事外,出事了他无辜,赢了他得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