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潇月往祁子澜那儿凑了一点:“王爷是怎么看我的呢?”
祁子澜:“嗯?”
谭潇月重复了自己的问话:“王爷是怎么看我的?”
祁子澜思索片刻,随后就在那儿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是有点意思,我很喜欢。”
人之初见,总归会顺从内心,给对方贴上无数的标签,一点点了解这个人。
谭潇月便是如此。她对祁子澜的看法就有很多。
祁子澜接着谭潇月的话,问谭潇月:“那王妃又是如何看我的呢?”
谭潇月想了想,从自己给祁子澜的那么多看法中,最终选取了一个:“莫测。”
祁子澜微愣:“嗯?”
两个人团缩在被窝里,互相面对面,靠得极为近了。近到呼吸铺面,对方的脸全然都能入眼,可两人心里头却又是各有想法。
谭潇月将被子往上提了一提,双眸还是盯着祁子澜:“想不通王爷为何对我如何好。因为我是仪亲王妃么?”
祁子澜回望她:“不。只因为你是谭潇月。”
谭潇月想了想自己的身份所代表着的谭家,若有所思。
“不是因为谭老爷,不是因为谭阳,不是因为皇家赐婚。只因为你是谭潇月。”祁子澜带着浅笑继续说着,“以前从未待人如此好过,现在想做而已。”
谭潇月却是深想了一点,当祁子澜以前也没被人那般好的对待过,这才想要对一个人如此好。
“如果那样,我也会对王爷好的。”谭潇月闭上眼,“该睡了。”
祁子澜揣摩着谭潇月这话,也闭上眼:“嗯。”
谭潇月闭着眼没入梦。她静静等着身旁的人呼吸渐渐平稳,手探到身侧取出了盒里的瓷瓶。
到时候差不多,她睁开双眼起了身,将瓷瓶放到了祁子澜鼻下。
屏住自己的呼吸,她打开了盖子。静候片刻,她又重新将盖子盖上,另取了一块网纱的布浸染了药水,放到了祁子澜的鼻下。
每一次呼吸,都加重了药性。
谭潇月没再做多余的事情,轻巧越过人下了床,快捷换了衣服,没走正门,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悄无声息离开了。
等到了亲王府外,谭潇月和灵云碰了头,骑着马朝着郊外赶去。
祁子澜艰难睁开了双眼,抬起手将那块湿润的布往边上挪开一些,翻了个身子,深深吐出一口气:“不用进来。”
门外微动,最终传来轻应。
祁子澜闭上眼,真正入眠。
……
夜间骑马算不上隐蔽。
不过锦衣卫有特权,她们但凡遇到人,直接出示牌子以及条子即可。至于她们去做什么,寻常将士是无权过问的。
两人今日运势极好,一路上一个人也不曾碰到,轻易出了城门。
出城门要下马缓行。
城门口点着灯,谭潇月不经意扫了一眼城门上贴的纸,随后顿住,细看了一下上面写的字。
女子失踪,原先在林姓员外那儿做仆役。
谭潇月若有所思,沉默着和灵云继续赶路,直到郊外的目的地。
郊外林家宅子还挺大。
谭潇月将马系在了周边的树上,看了看林宅这并不算高的围墙,一个借力,轻松翻了上去。
她一身漆黑,就连眼睛周围都抹了黑粉,这会儿天色又暗,根本没人能发现她。
地面上没有东西,这宅子里竟是连狗都不养一只。
谭潇月有点满意。
养了狗,这会儿恐怕都齐刷刷汪汪叫起来。
她朝下比了个手势,示意灵云跟上,随后直接轻巧跳入宅内。
灵云跟在谭潇月身后翻身入内。
郊外的宅子多自建,没有京城里那些个臣子屋子那般讲规矩。好在商人倒是也讲风水,大体上住的屋子建在哪里很是好猜。
越是容易干一点糟心事的上头,越是要用辟邪的物件去镇压,也不知道算是什么安抚自己的心思。
谭潇月和灵云悄无声息晃悠了大半个宅子,一时间没在地面上寻到不对的地方。
那么有问题的应该就在地下。
红玉膏产出的地,分两块。
一块是侍妾霍雅秋自己寻人,专门找了一块儿地,请了不少人做工,用来生产市面上最常见的胭脂的。
还有一块就是她自己在这郊外家里头自制的地。
自制的当然就是雅秋的头牌,太真红玉膏。
谭潇月和灵云比了两个手势,两人分头再去寻地下。
地下和地面上不同,要确定地下是空心的,可以藏人的,那多半这上头不会建造特别重或者又流水的东西。比如那些个花园庭院下头,基本上都不会再深挖。
谭潇月眼尖看到了灯晃过,立刻躲藏了起来。
这拿着灯的是个起夜的仆役,打着哈欠,衣服还宽松着露出大半的胸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