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栖随宁栩来到青木观时,已是日上三竿时分,程志桢正召集众弟子在道观前训话。程志桢看见燕栖过来,点点头,继续道:“再过半年便是我五行派大较艺之期,诸位须当加紧修炼,尤其是年轻弟子,更是要认真研磨技艺,到时不要坠了我曲直峰的名头。”接着又道:“燕栖,你过来。”燕栖忙走到他身边躬身行礼。
程志桢向众人介绍道:“这是燕栖,为师刚收的徒弟,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们的小师弟了,今后你们要多加照顾,让他尽快熟知门规。”
众人听后,明显都是一愣,然后就有人窃窃私语起来。除程小菘、宁栩等几个早已知情的人外,其他人明显感到这件事发生的很突然。
这时宁栩上前,掏出那封信双手递给程志桢,道:“师父,我刚才奉命去接师弟上山,在途中遇到了赤火观的唐师兄,他让我把这封掌门师伯的书信转交与你。”
众弟子本来还对燕栖议论纷纷,一看到这封信的颜色不由得静了下来,他们都知道黄色信封的意义所在。五行派目前的掌门人是黄土观的观主宋安墨,他近年来潜心研究道法很少走下稼穑峰,所有的教派事务都用书信传达。信封的颜色分好几种,白色为一般情况,黄色为紧要情况,红色为重要情况。一般来说白色信封里面的内容大多是关于教派的日常事务,而黄色和红色则是涉及到妖的有关事务。是以一看到黄色信封,大家都明白信的内容大概跟妖有关了。
程志桢眉头微蹙,打开书信看了起来,半晌不发一言。他将信捏在手中,思量了一下,突然道:“周杞、孙柏、冯世机、沈无样!”
四人应声抱拳出列。
程志桢一扬手中信道:“掌门师伯来信,晋县南部湖安村,疑有妖怪出现,你四人去察访一番,若果真有妖,须设法除去,防他为祸百姓。”
“谨遵师命!”四人抱拳行礼,再不多话,径直准备去了。
“湖安村?”燕栖对那个地方倒熟悉的很,当跑堂时,自己曾跟着柜上负责采办的人去过多次,那里湖中的鳜鱼极是鲜美,是很多食客喜爱的食材。
“其余人等各去修炼,这便散了吧,燕栖,你跟我来。”说完,程志桢转身向内堂走去。
燕栖跟着程志桢来到内堂。青木观内堂整个青砖铺地,显得极是古朴。一进门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字,上书“精气神”,旁边还有一副楹联,上联“道通天地大”,下联“法贯古今长”。香案上供奉着青木观历代观主的牌位,阳光从侧窗照进,香炉散出的青烟在阳光的照射下缭绕悠扬,整个屋子给人肃穆的感觉。
“燕栖,这是我青木观历代观主的牌位,你这便向他们拜一拜吧。”
燕栖闻言,恭恭敬敬的跪下,庄重地向香案上的牌位拜了三拜,又转身向程志桢拜了三拜。
“好,我五行派不重虚礼,如此你便正式成为我五行派青木观的弟子了。”程志松转身,取来一身青衣交予他,“今后须得谨守门规,尽心学艺,无愧你面前的列祖列宗才是。”
“弟子谨记。”燕栖又拜了三拜,这才起身,兴奋地看着捧在手中的青衣。五行派众弟子除通过名字辨别其修行方向外,也可通过衣饰颜色来分辨。青木观弟子平时都着青衣,像唐烬等赤火观弟子均着红衣,黄土观弟子着黄衣,素金观弟子着白衣,玄水观弟子着黑衣。穿上这身青衣,燕栖便真正是五行派曲直峰青木观的燕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顽劣的小跑堂了。
他心情本非常激动,但突然又想到一事,不由犹豫开口道:“师父……”
“你有何事要问?”
“嗯……”
“但说无妨。”
燕栖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把今天上山途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道:“师父,听赤火观唐师兄说,弟子这样入派极为不合本派规定,他还要向他师父禀报,弟子怕连累师父难做……”
程志桢道:“此事我知道了,你不必多虑,此事有为师一力承担。”他看燕栖仍一副不能释怀的样子,叹道:“这也怪不得他反应如此强烈,便是在我青木观,刚才众弟子也对我的做法不能理解。百年前,我五行派曾因选材不当而引起一场大祸,自那以后,便有了非遴选或遗孤不得入我五行派的祖训。只是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举,若一味因循守旧,怎能迅速壮大我五行派以应对来日之变?”
燕栖不知道师父口中“昨日之祸”是什么,更不知道“来日之变”为何物,只得茫然地看着他。
“你在我五行派时日一长,有些事自然就明白了。现下你只须认真参悟我五行派道法便是,其余事情不必多想。”
“是。”燕栖想了一想,又道,“师父,刚才听您说湖安村疑有妖出现,那个地方弟子倒是熟悉的很,不知能否帮上什么忙。”
“那倒不必。你现在尚无修为,不宜涉险。这捉妖除魔乃我五行派弟子分内之事,日后你若修行有成,必有你出力之时。现下,我便将我五行派道法《道源经》传授于你,你记好。”
这《道源经》乃五行派修行的根本**,也是入门心法。全文五百余字,虽不长但晦涩,燕栖直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牢记于心。
程志桢道:“天下人总觉我修真之士无所不能,仿佛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修真之法更是神秘莫测,其实,归根到底,只有三个字。”他指了指墙上挂的那副字,“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