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的大宫女从寝室出来说皇后睡着了, 她就趁此告退。
大宫女离不得皇后身边,喊来别的宫人送她出宫, 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 她就发现宫人带的路已经偏了。
禁宫她少来, 但出宫的路还是记得的,她脚步顿了顿。那个宫女察觉, 转身抱歉地朝她笑:“惊着世子夫人了,是太子殿下吩咐奴婢的,太子殿下说有几句话与夫人说。夫人顺着这条小石道再走两步便是,这附近也有南镇抚司的人,您不必担心。”
果然是太子。
她就觉得皇后这个时候想起自己来, 有些奇怪, 多半是谁在她跟前说了什么, 又确实是对她有几分念想这才传召进宫作陪伴。
如今一切都解开了, 就是太子有意为之,利用吴皇后,才方便见她。
她肃了脸,慢慢沿着石道往前走,在十余步的拐角处,一个身着明黄衣裳的公子就立在灌木丛边。
他抬着下巴看天空,眼中映着一片晴空,神色却有一丝丝的阴郁。
梓妤打量两眼,在离他三步的距离屈膝行了一礼:“殿下相约,不知有何要事吩咐。”
太子闻言,侧头去看她。
少女穿着天青色衣裙,未施粉黛也掩盖不住她五官的明艳,他沉默地端详她,似乎是通过她的面容在拼凑什么思绪。
梓妤见他只盯着自己看,再又说道:“殿下,臣妇是外命妇,不宜在宫中久留。殿下若是有什么吩咐,直说便是......”
“没有。”太子突然就开口打断她。
他语速极快,似乎还有些不耐烦,梓妤被他噎了噎。
她就浅浅地笑:“既然没有,那臣妇便失陪了。”
“——臣妇?”
在她转身之际,太子伸手一把拉住了她,梓妤被拽得眼前一花,怎么也没想到太子会动手,然后就被他拽到树杆边。
太子一掌撑着树杆,神色不明地又问:“臣妇?你不应该自称别的?”
梓妤被迫靠着树,闻言心头猛地一跳,抬头见到他微幽的眸光,一双星目死死盯着她。
里面似乎有怨气,有恼怒,又有复杂不明的难过。
梓妤抿抿唇,撇过头,不再看他。
太子却低头,轻声在她耳畔说:“你既然都敢上请安折子了,会没猜到我都清楚了?你一口一句臣妇,自己不觉得刺耳?”
确实是如太子所言,梓妤早在让莫千户送信的时候,她就知道太子应该是知道了,知道了他们间的关系。
她首回进宫见到他,他就对自己投来视线,那时她就在猜测。毕竟当时在场家眷那么多,太子怎么可能会第一时间注意到自己。
后来如若不是太子一而再的闹出动静,穿着她给皇帝送进宫同样布料的衣裳,又弄了一场大火磕伤自己,借着许嘉玄的嘴来给她发出信号,她可能就会一直这样保持原来的距离。
太子在皇子们算计中长大,火场里能找出痕迹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就是故意的,目的不过是逼她见上一面。
梓妤沉默着,虽然明白自己今日进宫来必定会遇到眼前的局面,但到这刻却觉得自己过于自负了。虽然期盼过见面,她其实还不能冷静对待太子,她藏在袖子里的手都在轻颤。
“怎么不说话了?”太子再度逼问,用一种冷漠又诡异的语气喊她,“长姐——”
梓妤猛地抬头,被他带着厉色的眼神刺了一下,而后再看到的是他额间的纱布。
这都多久了,还没能摘掉。
她抿抿唇,有些无力,身子慢慢靠着树杆滑下,就那么没有一点形象抱住膝盖蹲着:“即便你生气,你也不该这样折腾自己,伤着头是好玩的吗,你这样娘......娘娘也要伤心的。”
“——闭嘴!”
太子失控制地大喝一声。
梓妤被他喝得闭了闭眼,眼底有着难过,心里想。他应该生气的,如若今日换做是她,可能气得更厉害。
可是当年的事情......连娘亲也无法控制,谁能想到皇帝会这样做,她也是渐大后才知道的。
梓妤被喝了一声后,慢慢的反倒冷静下来了,她抱着膝盖说:“既然你生气,你又何必再阻挠陛下放惠和公主一马,这于你名声有碍,我不相信你不清楚。”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