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悄无声息地在胸腔内膨胀,愈演愈烈。
温静则嬉笑着摇了摇男子的胳膊说:“你要是有个哪里不舒服的,叫我怎么放心啊?”她话音刚落,便觉得头顶罩了一层阴影,阴森森的。
萧玦一手强硬的将温静则扯到自己身后。不由分说的,出拳打蒙了对面的男子,他抽出腰间佩剑,架在那人的咽喉之上,寒意凌然。
温静则只觉得眼前一花,待她看清情势,整个人连指尖都打起寒颤来。
“不行!你要干什么?你不能杀他!!”温静则冲上前抓住萧玦的胳膊摇晃,带着哭腔说:“好端端的他也没有哪里得罪了你啊!”
这段街上的人就跟随着戏班子走了大半,加之夜深,霎时路上竟找不出多少人来了。萧玦牙关紧咬,温静则被他凌厉的目光扫过,顿然惊恐交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抹眼泪道:“就当是臣妾求求您,臣妾死不足惜。可是他…………”
“温静则!”萧玦打断她的话,一只手抓住她的领口,将她整个人都悬空拎起来拉到眼前,残忍的眸光里揉碎了不忍和怜悯淬在其中,是温静则从未见过的光景:“这个人,就这么重要?!”
风雪来时春欲晚,可这样暖和的初春里,寒意却依旧刺骨,像是裹了千万利剑,刺得人体无完肤。萧玦握剑的手略有松动,一动不动的盯着温静则。
两人僵持不下,对面那人鼓足了力气,主动朝着剑锋猛撞:“皇上,草民性命微贱,但求皇上不要拿长姐撒气!”
萧玦手上力气不减,剑锋瞬间没入体内几寸。
“逸之!!”温静则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抓起萧玦的手臂就是一口,直到闻见血腥味了,才松口。萧玦楞楞的瞧着她,松开钳制。
温静则摔在地上,手脚并用的爬到温逸之身侧,手忙脚乱也不知道该不该拔剑。只一味的哭说:“逸之!!你怎么样啊?!你说句话…………你跟阿姊说句话啊!!”她把温逸之的头抱在怀里:“你不能有事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像爹娘交代!…………呜呜……逸之…………”
萧玦:………………好像打错人了……
他一时僵在原地,前后思索着先把温逸之送去医馆治治,再来哄温静则。
想罢,朝站在巷口早已目瞪口呆的曹裴招招手,颇有些难堪的摸摸鼻子说:“你去带着温家少爷寻一家医馆,另外…………让温常在过来找朕。”他说完,璇即走开几步。
曹裴面上不动声色的走过去给温静则行了礼说:“小主,让杂家带少爷去找一家医馆,先将血止了吧?”他将温逸之从地上架起来,接着暗戳戳道:“小主,皇上叫您过去。”
温静则孱弱瘦小的肩膀瑟缩,尽可能的把步子放到最慢,低着头闷声不说话。
得!一遇到事儿,这丫头又把自己变缩头乌龟了。
萧玦对着女人所有的“不知所措”都给了眼前这个胆小美丽又倔强执拗的小女子。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把温静则单薄的身子纳入怀中,用下颚抵住她的发心。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她擦着眼泪。良久在动了动被夜风吹干是嘴唇说:“小静子,朕………今晚确实是冲动了,先前不知他的你弟弟,所以才会如此这般。”
怀中的人除却抽泣,无言。
“朕会派人负责他在京的一切花销。”
还是无言。
“静则,你回朕一句话好不好?”萧玦凑在她耳边。温静则眉头淡蹙,哭得红肿的杏眼中泪意不断,却强忍着不落:“皇上是天子,臣妾不敢计较您的言行。臣妾与弟弟命如草芥,皇上无需费心弟弟的花费。是臣妾得寸进尺,臣妾有罪!”
她心里痛极了,逸之是家中唯一的嫡子,打小半点伤也舍不得叫他受。她也知道萧玦心中定然是误以为她与旁人私通,所以才大怒。怪只怪自己身份地位,不过是一届常在。说白了同那些达官贵人府上的通房侍妾无异,供男人玩乐的罢了,是自己不知分寸,以为萧玦待自己比旁人好些,便得寸进尺了。
萧玦叹气,这回怕是比上回要难哄的多。他捧起温静则的脸,拿衣袖轻轻的擦去泪痕,又吻了吻她红肿的眼睛。口中咸涩顿时穿开来:“朕瞧见你们两人的时候真的是怒急攻心。静则,别同朕赌气。”
温静则闭上眼睛,感受着他说话见唇齿的翕动。萧玦…………好像是在同自己解释…………她心下微软,但说出的话却依旧带刺,毫不留情:“臣妾卑贱,不敢与皇上赌气。只求皇上往后……都不要再管臣妾,放臣妾…………自生自灭去吧。”她说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越发汹涌的往下落。
萧玦的脸沉入黑暗,他抬起头,无力地垂下手,身子似乎也离的远了些。温静则感觉周遭徒然一阵凉意。
萧玦他…………走了吗?
远处锣鼓喧天的,那戏班子又从街头转了一遭回来,人潮翻涌,灯火灼热的好似要把半片夜空都给点着了。
温静则睁开眼,漫天的孔明灯像红透的果子,腾腾升空。她下一秒又重新落入了坚实的怀抱里。萧玦抱着她,在耳畔低语:“朕错了。”
他说罢,惹得温静则猛然回头。眸海了星星点点坠着不可置信,她看见萧玦满面笑意的抓住自己的手往前走,心里打鼓似得,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短小啊~嘿嘿嘿
黄桑打错人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