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个“疯女人”是自己母亲?可黎婉珍在她心里向来是高高在上的,优雅而强势。
裴子妤怔怔地问:“妈,你和这个女人认识……?”
“不关你的事,出去。”黎婉珍命令道。
“不对……这不对……”裴子妤怔然看着绑在木椅上满嘴咒骂的女人,因为长期接触不到阳光,她的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身材也很瘦,一看就是遭到了长期的囚禁和虐待。
她忽然回过神:“妈,你把人关在这里,这是犯罪!”
“她就是个杀人犯!”王佳还在尖叫,“她疯了!求求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黎婉珍目光不带情绪地滑到裴子妤身上,说:“我再说一次,这不关你的事,我让司机现在送你回家。”
裴子妤双脚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地面,动也不能动。王佳的话一直在她耳朵里回荡,她不可置信地道:“这个女人……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现在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黎婉珍用力抓住她的肩,情绪激动失控,“你爸爸死了!他把一大半的财产都留给了那个姓柳的!那是属于我们黎家的东西!而柳淼淼那个不识好歹的,竟然转手就把股票卖给了刘江那个贱人!现在孟伟被警察带走了,刘江要联合其他董事罢免我——就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
裴子妤像只无力的木偶,被黎婉珍扯在手里,疯狂地晃动。她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爸爸的股份——”
“对!姓柳的就是你爸爸和景薇那个贱女人生的女儿!柳景诚那只老狐狸,还有柳淼淼那个小三生的女儿,他们一家都不是好东西!把我们家害成这样!”
“你才是小三!”王佳不顾一切地指正她,“当初是景薇和裴正楠先在一起的,是你横插进来,硬生生把人拆散的!”
“你给我闭嘴!”黎婉珍一巴掌扇在王佳脸上,发狠地说,“我要是要坐牢,你们都别想好过!”
“妈!你别这样!”裴子妤痛苦地喊,“如果……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您……您去自首吧,您不能把人关在这里……”
“自首?”黎婉珍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疯狂地大笑,随后目光狠下,抓着裴子妤往门外一推,命司机将她带上车。
她冷笑看着王佳:“柳淼淼不是一直都想找到你吗?我就是死!也要拉着那个姓柳的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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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淼淼接到唐玥电话后便让司机调了头。
唐玥说她也是突然收到的消息,正在赶过去的路上,地址很偏,在郊区边缘,开车过去要将近一个半小时。
中途谢灼给她打了几通电话,但她和唐玥通话连着线,没接到。
地方越走越偏,路人越来越少。直到司机把车停在一个看起来几乎完全没有人居住的偏僻小区前。
柳淼淼下了车,高跟鞋踩进泥水里,她淡淡皱了眉。
门口的保安大爷正睡得香熟,四周半个人影也没有。
“……你确定发来的地址没错吗?”柳淼淼想问唐玥,发现电话那头已没了声音。
这边地方太偏,信号时有时无,通讯被切断了。
微信里还躺着谢灼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他问她在哪,柳淼淼试着回复,但消息一直显示正在发送中,小小透明的圆圈在信息气泡框旁艰难地滚了几圈后,终于变成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小区内人很少,只有几个建筑工人在外面搬运水泥和砖头。里头寥寥可数的几栋矮楼,有的才只建了一半。
柳淼淼按着唐玥发来的地址找到那栋楼,楼底大门没上锁,虚掩着。楼道内照明很暗,这地方地段不好,阳光长期照不进来,白墙上的漆斑驳得像落了泪,还有些许青色的霉斑和蜘蛛网。
一直向上走。楼道静得只有自己脚下高跟鞋的声响。下边几层还有楼道照明,到了这层,不知是灯坏了还是开关没开,楼道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隐隐约约的,有木质椅子拖动时难听的摩擦声不知道从哪传出。
身后仿佛有很轻的脚步声在靠近。
柳淼淼脊背一寒,倏然回头,身后空洞的楼道像漆黑的深渊,空无一人。
她缓慢收回视线,手摸向衣兜,想拿手机出来照明,指尖碰到金属外壳的一瞬,身后猛地扑出一道人影,捂住了她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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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话筒公式化的女声响了一次又一次,始终无人接听。
谢灼看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眉心不觉皱起。
店员走过来说:“谢先生,柳小姐订的婚纱送到了,要现在拿过来吗?”
谢灼拨了唐玥电话,也是同样无人接听。
“不用,她还没到。”他说。
“好的。”店员应声退下。
他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打电话回k,让柳景诚的秘书查柳淼淼今天的行程。但秘书的回复是柳淼淼今天并没有什么特别安排。
谢灼收了手机,走出婚纱店,迎面撞上从外面一阵风跑进来的裴子妤。
裴子妤气还没喘过来,一见到谢灼便惊慌地望他身后张望,紧张问:“柳淼淼呢?她在哪?”
谢灼拧眉:“你找她做什么?”
裴子妤说:“我妈……我妈她……”
谢灼电话响了。
他垂眸,屏幕上显示的是柳淼淼的号码。
他按下接听键,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