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夜里像是敏锐的捷豹,异常危险。
他朝她走近了一步,带着男性与生俱来在力量上更加强大的压迫感。他比她要高一个头更多,靠近时柳淼淼必须仰起头才能和他对视。
黑暗中,男生的气息滚烫炽热,咬牙切齿:“淼淼,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所以你就羞辱我。”
柳淼淼:“……”
柳淼淼懵了一秒,然后歪了歪脑袋,“羞辱?”
柳淼淼觉得这个词有点儿严重了。
至于去到羞辱这么严重的地步吗?
柳淼淼很真诚地说:“我没有想羞辱你,我只是想睡你。”
顿了顿,柳淼淼又郑重补道:“我是真心的。”
——真心想睡你。
谢灼:“……”
谢灼用力揉了把鼻子,把郁结于胸的那团浊气压下去,哑着嗓子开口:“柳淼淼,你一个女孩子家……”
他深吸一口气,说不下去了。
虽说谢建贤和白曼表面上看起来是两个非常不靠谱的浪蹄子父母,但实际上谢灼还是受正统教育长大的,自幼背景清白,品行端正,从懂事起就被爹妈教育要做个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看见老奶奶过马路都必须上前去扶一把的那种。
尤其常年受父母纯正度百分之百的狗粮影响,他的感情观非常单纯,高中谈恋爱不是不可以,但态度要摆正,有些事情,名不正言不顺的时候绝对不能做。
同样是对待频繁换男朋友/女朋友的态度,谢灼他老爹谢建贤只会说:你居然用情不专,老子打断你这畜生的狗腿。
而换成柳景诚那边可能就变成了:哦我女儿不喜欢啊,那就踹了再挑一个呗,反正天底下带把的千千万万,干什么非得吊死在一棵树上。
所以谢灼在面对柳淼淼如此坦荡地说出要睡他这句话的时候,内心非常不淡定。
他觉得自己在对方小姑娘心里根本没有名分,迟早有天得被一脚踹掉,跟那个坐在厕所门口嚎啕大哭的大狗子下场一样惨烈。
这是对他十七年来清清白白的贞操的一种赤.裸裸的羞辱。
谢灼咬了咬后槽牙,沉声说:“柳淼淼,你这是在耍流氓你知道么。”
柳淼淼乖巧点头:“我知道。”
“有些事情是和喜欢的人才能干的知道么?”
“知道。”
“那你喜欢我么?”谢灼问。
柳淼淼没说话了。
谢灼看着柳淼淼沉默下去,心里头那股不爽逐渐地升腾起来。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虽然明知道对方是火坑,但总得给自己一个合理的往下跳的理由。除非证明在对方心里自己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否则连死都死得不能甘心。
尤其他这种自幼养尊处优被爹妈老师亲戚朋友捧在手心里活了十多年的小少爷,多少有点儿清高的脾性,他不允许自己如此卑微地去乞求一份对方根本就嗤之以鼻只是想干他一炮然后提裤子跑路的感情。
柳淼淼仿佛想了很久,然后低下头,声音忽然变得很轻:“这很重要么?”
从小到大,柳淼淼好像没有真正喜欢过什么东西。
如果柳公公算的话,那就算上柳公公一个。
柳淼淼听到谢灼问出那句话的同时,她想起柳景诚那个矫情的老男人,以前总是会在父亲节的时候抱着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问——
爸比那么爱你,你怎么就不说一句爱爸比呢。
其实她是爱柳景诚的,但她说不出来。就像电影院里看的那部电影,所有观众都被感动哭得稀里哗啦,柳淼淼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證 裡~
她有那么瞬间也被电影里的人物感动到了,她却哭不出来。
女孩子眼睫沉下去,黑漆漆的,像两片蝴蝶的翅膀,安静地停栖在眼睑上方,掀起轻微的细颤。
这让谢灼有一瞬间恍惚,是他的问题让她为难了,她现在看起来非常的委屈和苦恼。
柳淼淼说:“我没办法对一件事保持很长久的兴趣和专注力,所以你想听的话,我也没办法说。”她抬眸看他,此刻却异常真诚,“可是你昨晚生气了,我觉得我有点在意,因为我吃了两片安眠药都没能睡着。”
谢灼:“……”
谢灼心里真他妈是艹了。
这世界上怎么能有人把想干他一炮然后提裤子跑路的事情说得如此委屈而又清新脱俗,最后还一脚把锅踹回他头上,反倒变成了是他为难人家小姑娘的不对。
毕竟是他这个王八犊子害得人家小姑娘晚上吃了两颗安眠药都没能睡着。
万恶,该下地狱。
谢灼正在琢磨着该怎么教育跟前这个看似是个深谙套路的老司机,但实则根本就是个懵懂不懂感情.事的小魔鬼的时候,又听女孩子轻轻柔柔委委屈屈地开口:
“要是你不肯跟我在一起也没关系,我去找别人也行。”
她抬头看他,眼尾委屈得发红,娇媚的泪痣点缀在那里,像滴摇摇欲坠的眼泪。
谢灼:“…………”
这他妈听起来不大对劲啊。
怎么听着像是他硬生生把人小姑娘逼走的。
谢灼陷入了异常复杂的心情,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却硬生生地哽在了喉咙里。
正当他打算开口说点儿什么的时候,柳淼淼手机响了。
柳淼淼从裤兜摸出手机,发现萧晗给她发了条语音。
她随手点开,没想起自己平时习惯用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