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一惊,忙下了熏笼,方掀了帘子出去,便见李氏迎面而来。
紫菀忙请了安,李氏笑着扶住她的手,笑道:“知道你有话要问,咱们屋里说去罢。”
母女俩携手进了屋子,李氏命人呈上两个锦匣,笑道:“这是你二哥哥月前打发人送来的。他和你二嫂在任上,无法赶来,只好托我给你了。”
紫菀打开一看,却是一套鎏金点翠镶蓝宝石的头面,那宝石色泽匀净,晶莹剔透,成色极好。
另一个匣子里却是一对极精致的羊脂白玉龙凤镯,这镯子乃是以极品羊脂白玉雕琢而成,温润如脂,通透无暇,十分贵重。
李氏不待紫菀说话,又命吴嬷嬷把添妆的单子递给紫菀,笑道:“家里给你备了些嫁妆,这是清单,你好生收着罢。”给紫菀的嫁妆林淮与李氏早就备好了,李氏攒了好些年,宝石,田庄,铺子,林林总总皆十分齐全,只家具打好后都上了漆一直在别院晾着,故如今才好。
紫菀接过单子从头细看,只见上面列道:三进院一所,商铺两间,良田八十倾,珊瑚盆景两座,西洋自鸣金钟两座,桃花冻石鼎一对,象牙笔筒一对,百子千孙羊脂玉如意一对,并蒂花开白玉佩一对,汝窑美人耸肩瓶一对,玻璃炕屏一座,八宝玲珑镂金象牙雕花梳一对,各式头面首饰六十六套,东珠两挂,南珠两挂,红蓝宝石玛瑙猫儿眼二匣,古画四幅,名家法帖四张,孤本两套,古籍两箱,四季衣裳一百二十套,各色上用的妆花缎、织金缎、蟒缎、缂丝、倭缎、洋缎、宫绸、蜀锦、哆罗呢、香云纱、软烟罗、石榴红绫等每样皆十匹,各样大小皮子四十八张,除此之外还有紫檀和黄花梨打造的全套家具,并一千两黄金的压箱钱。
紫菀看罢不禁大吃一惊,忙道:“我知道妈疼我,只是这也太多了,妈素日给我的东西就不少了,这些还是留着给两位哥哥和芝儿他们罢。”
李氏给紫菀的添妆如此之多,周氏早就心中不乐,只是不敢当着李氏的面显露出来。私下里对林璞略露了些口风,谁知被林璞呵斥了一顿:“大妹妹既是咱们家的姑娘,咱们出份嫁妆是理所应当的,况这些嫁妆大多是母亲自个儿的梯己,并没怎么动用官中的,你有什么可抱怨的?”
周氏被林璞一顿疾言厉色吓了一跳,虽心中仍有些不平,到底不敢再说什么。
这事自然瞒不过李氏,不过这话她自然不会告诉紫菀,只摇了摇头笑道:“我那里还有好些呢,你哥哥们的我早留着了,这是我和你爹给你预备的,你大哥哥也是同意的,女儿家嫁妆丰厚,将来在夫家才有底气,况这是专门给你置办的嫁妆,总不能再抬回去罢?”
林淮家虽比不得林如海家富贵,但家底也不薄,况李氏出身名门,当年孔家嫁女时陪嫁了无数的奇珍异宝、田舍商铺,可谓丰厚至极,孔氏又只李氏一女,那些梯己自然都是由李氏继承了,因此李氏嫁妆之丰厚少有人能及,三十多年下来,更是翻了好几倍。如今给紫菀的这些只不过其中的一成罢了。
李氏不想在添妆那日以豪富示人,况这里面好些东西也要提前收拾整理,故提前送了过来。
李氏见紫菀眼眶通红,不禁轻抚了抚紫菀的头发,温声道:“傻孩子,你在我心里就如同亲生的女儿一般,哪有做女儿的同父母这般见外的?倒生分了。”
紫菀闻言眼眶一热,倚在李氏肩上,哽咽道:“我何德何能,得二老如此相待。”
她来到这个世界最幸运的便是有这么一对真心对她的父母,虽是义父母,却处处为她着想,体贴周到,待她却比亲生的还好,在她心中,林淮与李氏与她的亲父母相比也不差什么了。
李氏轻轻拍了拍紫菀的背,见她眼中仍有泪珠打转,便打趣道:“都要做新娘子了,还这般爱哭,你若过意不去,出门子后早些生个外孙,我便心满意足了。”
紫菀正拿了帕子拭泪,闻言不禁面上一红,顿足道:“我跟妈说正经的,妈倒打趣起女儿来了。”
李氏笑道:“这也是正经事,有什么可臊的?”见紫菀羞的满脸通红,笑了一会也转了话题,道:“你的嫁妆预备的如何了?可还差什么?”
紫菀闻言便让淡菊把嫁妆册子拿来与李氏过目。
她的嫁妆已经预备的差不多了,田舍商铺、头面首饰、家具、古董摆设、孤本字画、绫罗绸缎并珠宝瓷器药材香料等业已齐备,只剩梳子篦子脂粉头油等物,因成亲的时间定在来年二月,脂粉头油香皂等物放久了未免失色,故都是到了跟前再置办。
其他的荷包手帕,衣裳鞋袜等皆已得了,嫁衣也只剩最后急几针收针了。
李氏看罢,又细问了问,便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这厢史氏看罢林家的添妆单子,登时色变,她虽知道林家给的添妆不会少,却也没料到竟会如此之多,田庄商铺,绫罗绸缎首饰药材金玉摆设等样样齐全,算来不下七八万两银子,足足比自家备的多了一倍。
赵虎见状也是微微皱眉,若没有林家珠玉在前,他们家的陪嫁已经是颇为丰厚了,可如今一来,自家备下的嫁妆未免就有些拿不出手了。林家的添妆不下七八万两,他们这正经的娘家陪嫁却不到人家的一半,两者之间相差如此之大太大,到时只怕满京城的人都要看他们家的笑话。
可自己人知自家事,赵家家底有限,总不能为了嫁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