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拍卖行门前的相遇后,姬凌生和小王爷一行人一同走进拍卖行,这儿是拍卖行的前堂,拍卖会在后方举行。此时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些时候,前堂里除了必要的侍卫和迎宾外也没有多少人。
大厅内大约有几十人,在空旷的前堂里这些看起来确实多不到哪去,其中大多数是来自思岳各地的人,思岳城的人只占了少数。
这些外地人大多很局促,可能因为这是天子脚下,他们再不能山高皇帝远,也可能是因为那些思岳城人看他们的眼神。这种眼神很自然而然,有些高人一等,或许他们不一定比这些外地人尊贵富贵,但他们总觉得自己是见过市面的。
庙堂是按阶层来分出人高人低的,贵人往高处坐,无权无势的人只能在下面观望。而就算处于同一层也不代表待遇就一样了,越靠近中心的人往往受到的恩泽就越多,这就是为什么在皇帝身边的一个芝麻大小官也能颐指气使的原因,在主人身边的狗叫起来总是比流浪狗有底气些。
只有少部分人仍保持气定神闲的姿态,镇定的原因无非有二,要么见过风浪、要么初生牛犊。
好在这些人现在都相安无事,都各自扎堆看着堂内的展览品。前堂内修筑了约莫几十个半人来高的方台,每个方台上都放着一件物事,有珠宝有陶瓷也有一些珍奇的东西。
人们以一种随意的神态打量着这些东西,用皱眉审视的表情来掩盖自己的好奇。摆在这的东西大多有些可圈可点的出路和来历,人群中总有那么两三个人站出来给人们解释解释,一顿说辞既显示学问又可交些朋友,动动嘴皮子而已何乐而不为。
旁人听着那些或褒或贬的言辞,不管是真实还是杜撰,说到精彩之处都是足以让人拍案叫绝的。
商正看着还算热闹的拍卖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偷偷看了下小王爷的脸色,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商正见小王爷也没有让自己带路的意思也就不理会了,转身看向姬凌生,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姬凌生无所事事的站在门边,身旁是一个空空的方台,而姬凌生手上正好有一个小巧的青色瓷壶正绕着手指旋转。
瓷壶在姬凌生手中翻转,正如同心脏在商正胸中砰砰直跳,过了好一会,姬凌生才将瓷壶放回原处,商正也终于松了口气。
小王爷身后跟着的那群贵族子弟纷纷向小王爷抱拳告辞,进入堂内驻足观赏,走的时候还不忘对商正打个招呼,唯独对姬凌生一眼不看。姬凌生打个哈欠,没有放在心上,什么事都要追究的话就太累了。
就连那个爱慕的女孩也在小王爷的授意下去挑选珠宝了,这儿摆放的虽然是展览品,但如果出得起价的话也是可以买下的。
原地就只剩下三个人,姬凌生、商正和小王爷,这显然是小王爷有意而为之。姬凌生随意的站着,没有要喧宾夺主的意思,似乎等着商正带路,而商正看了眼姬凌生又看了眼小王爷,却是准备等他们拿主意。
小王爷在大堂内扫视了一圈,收回目光,笑着对姬凌生说:“凌生,这一楼的东西着实上不了台面,我们还是上楼去看看。”,商正也附和同意,姬凌生没有说话,至少径直往楼上走去,小王爷眼中有一丝精光闪过,迈步跟了上去,商正站在原地哭笑不得,摇头苦笑的跟在最后面。
三人上了第二层,入眼一看,这层比一楼大堂要小上一些,陈设却几乎一样,只是这的方台只有那么十几个,想来都是比较珍贵的物品。
屋内光线昏暗,从墙上的缝隙中射进来的阳光给这里增添了一抹亮色。
现在房间里除了刚上来的姬凌生三人,还有几个先生模样的中年人,其中有一个头发花白,老态龙钟的老头,这几人都各自端详着方台上的物品,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都看向楼梯处。
这几人对小王爷报以微笑,向这儿的东家商正看了一眼,唯独对姬凌生看都不看,小王爷点头表示尊敬,商正有些受宠若惊,只有姬凌生无奈的撇撇嘴,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这几人是城里的老学究,一生都钻研在文学上,平日里忧民忧国,亦不求功名利禄,受世人敬仰,算是正派的斯文人。几人对素有美誉的小王爷没有过分交好,对臭名昭著的姬凌生也没有过分厌恶,这是做学问需要的淡然心。
姬凌生对其中那个最为年长的老头咧嘴笑了笑,这是这群读书人都唯一赏他一个笑脸的人,这是思岳国的大祭祀空轮,和姬长峰有点交情。
思岳是个凡人的国度,但这却是个修士的世界,凡人虽然大多愚昧,但也知道鬼神妖魔应该是存在的,不过这个祭祀却不是为了进贡神灵,而是为了祭祖。
老头是思岳的大祭司,世人都称他空**师,是个敢在皇帝面前吹胡子瞪眼的顽固老头,老头一辈子孜然一身,有时会疯言疯语,却偏偏和姬长峰臭味相投,有些交情,对姬凌生也是极为慈爱的。
两边人打着招呼却无人大声喧哗,维持肃静是这层楼的一条不成文规定。
姬凌生收回视线、开始打量那些方台上的东西,这是他第一次来这,这第二层似乎寻常人不能上来,因为这层摆放的东西都不是能让人随便看的。
姬凌生看了个大概,这屋子其实没有一件看起来珍贵的,姬凌生看着这摆放整齐的十几个破铜烂铁或者碎瓷残玉摇头一笑,历史的遗产吗?
姬凌生最终把视线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