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面子不肯见,心眼也忒小了。”俞贵妃很不屑,在她心里觉得闫清见了太后就该来见她,因为规律还要先去给皇后请安,皇后却端着不见,俞贵妃心里为闫清不平。
“那位不一直是这样吗,阖宫里都习惯了。”燕儿拿话敷衍着,转眼眼睛一亮:“来了来了,王爷进来了。”
“快带进来。”俞贵妃赶紧坐正了。
燕儿喜笑颜开地迎出去。闫清今日穿了深红的仙鹤朝服,一圈黑色的油毛从挺立的领子一路延至下摆,腰间束一根玉带。远远走过来便是芝兰玉树的模样,饶是燕儿也看呆了。
“母妃呢?”闫清渐渐走近了。
“在里头等着呢,王爷快些进去。”燕儿指着正殿。
闫清走进正殿,见俞贵妃端坐在主位,见着他嘴角止不住的扬起来。
闫清笑着走过去,端端正正地行了大礼:“儿子给母妃请安,祝愿母妃福寿安康。”
“快扶起来。”俞贵妃招呼燕儿。
“娘娘从早上就一直等,不就等着王爷来请安么?又是一年过去了,王爷给自己母妃跪跪也应当的。”燕儿嬉笑着,将闫清扶起来。
“燕儿说得对,儿子应该跪的。”闫清站起来。
俞贵妃心里甜滋滋的,见着儿子就心满意足了,招呼他来自己身边,仔细打量着:“可不是又长一岁了么,如今我就等着抱孙子呢。”
每每提起成亲之事,闫清都只有迥然笑着。
“不知不觉都几十年了。”俞贵妃忽然感概起来,笑中带着一丝心酸:“当初没怎么抱过你你就被送走了,我忐忑着等你回来,可又怕咱们母子生分……”
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想起那些年想念儿子却不得见的心酸苦涩,拼了命生下的儿子后最后却连长什么样子了都不知道,俞贵妃便哽咽起来。
燕儿赶紧上前打圆场:“娘娘可别想着曾经了,如今王爷不就好好在您面前的,这亲生母子哪有生分的,咱们该盼着以后的好日子才是。”
“母妃别难过,儿子永远陪着您的,再也不走了。”闫清轻轻抚着俞贵妃的背脊。
“是,我这是做什么。”俞贵妃深吸几口气,神色便又恢复了,笑道:“咱们是该盼着以后才是。”
燕儿早吩咐了厨房做了午膳,特地去慈庆宫问了闫清的喜好,满满一桌全是闫清爱吃的。慈庆宫知道今日是俞贵妃与闫清母子俩单独相处的日子,还赐了太后的菜来,俞贵妃欢喜谢恩,转头就吩咐燕儿关门,谁来也不许打扰。
母子俩在宫里呆了一天,聊着寻常母子聊的闲话。俞贵妃也摸清了闫清的脾性,知道那些算计的事他是决计不爱听的,便只字不提,只说那些开心事。
闫清也懂得俞贵妃的良苦用心,想着法的讨她开心,母子俩挽着胳膊坐在明窗的太阳下,母慈子孝,其乐融融。连燕儿也不愿打扰,悄悄退出了屋子守在门外。
十几年了,这是宫里欠俞贵妃的,如今终于补上了。
却不知景阳宫那位怎么想的,是风寒惹得人糊涂还是其他,明知今日连太后与皇帝都不忍打扰俞贵妃二人,景阳宫却特特赐来几盘珠玉赏赐,点名是赐给穆王当作另给的年节红包。
门口通报的奴才不敢打扰俞贵妃,只得先报给了燕儿,燕儿眉头紧蹙:“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还等着王爷去谢恩吗?”
燕儿暗啐一口。真不怪宫里说皇后小家子气,都是一国之母,尽做这些戳人心窝子的事。
听着里头隐隐传出说话声,燕儿想了想,吩咐道:“先按下不提,我这就去慈庆宫一趟。”
要真让穆王现在离了去景阳宫下跪谢恩,俞贵妃这个年也别想开开心心过了。慈庆宫花了几十年心血,好不容易将俞贵妃心中的怨气消散了,怎能容得景阳宫来搅局。
去了慈庆宫将事情禀报,燕儿道:“本也是小事,可奴婢实在不忍心打扰贵妃与王爷,且不说王爷本就先去了景阳宫,那位自己闭门不见。现在却偏要王爷从娘娘这儿离了去景阳宫跪谢,明着显摆她嫡母的尊贵,奴婢很是不平呢。”末了又小声道:“这股子心眼,真让人不齿。”
“不许胡说。”秋嬷嬷微微嗔怪:“你做得很好,不能让王爷现在去,太后就盼着今日呢。此事你不必管了,自己回去伺候娘娘,这事慈庆宫会看着办的。”
燕儿欠了欠身便离了。
秋嬷嬷的态度就代表了太后的态度,如此燕儿再没有不放心的。她特地自己来跑一趟,就是怕太后循着祖宗规矩,让穆王按礼去景阳宫。如此看来,太后果真是真心疼爱穆王的。
再过了半个多时辰,慈庆宫突然大张旗鼓地给俞贵妃送来赏赐,比皇后那几盘凄凄凉凉的隆重得多了。还明确说今日免了贵妃与穆王的谢恩。
俞贵妃还不明白为何突然来了赏赐,还是秋嬷嬷亲自送来的,有些受宠若惊。秋嬷嬷却拉着她的手说:“太后说了,娘娘辛苦了几十年,这份赏赐迟了几十年,您今日就笑纳了。”
俞贵妃眼眶倏地红了,抓着胸前挂着的东珠喃喃道:“几十年了,是该给我的。”
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