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嬷嬷很会看脸色,追问了许久,林语棠才道:“嬷嬷,我听说穆王府里有一个丫鬟,当初在并州时两人就纠缠了几回,那丫鬟连王姑娘都得罪不起,您知道这回事么?”
“什么丫鬟?”秋嬷嬷蹙眉:“我可没听说过,你听谁说的?那丫鬟现在在哪?”
“当然是在穆王府了。”林语棠苦笑:“穆王可真是怜香惜玉,这事极少人知道,那个人被他藏了那么久,想必也花费了不少心思。听说那丫鬟日夜陪在穆王身边贴身伺候呢,也不知道穆王将来打算给她什么名分?”
听林语棠越说越荒唐,秋嬷嬷忙制止道:“听来的话别乱当真,穆王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他要是真心喜欢谁早明言了,何必藏着掖着?”
“可他要是真心护着一个人,不就如同他对慈庆宫一样,百般周全,尽心维护?”林语棠反驳道。
秋嬷嬷也沉了脸:“你若实在想不通,何不追出去问穆王?且不说那丫鬟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拿一个丫鬟和慈庆宫比,也枉费了太后如此疼你了。”
林语棠竟也犟着不说话,秋嬷嬷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转身去了后殿太后那里,将林语棠一个人晾在那里。
闫清走在宫道上,身边的内侍听了秋嬷嬷的话,绕开了小道,专往大道走,也就不从东宫门口路过了。
宫道旁有个供人赏玩的花园,路过那里的时候,闫清听见有人在园子里说话,声音有些耳熟,便走慢了些。
“王爷,看起来快下雪了,这估计得是雨雪,落在身上可冷了。”内侍提醒着,想让闫清走快些。
园子里说话声混合着孩子的哭声,听了一会后,闫清才想起来这是丽婕妤的声音。
“走。”闫清便不再理会,准备离开。
拐了个角,已经快要走远了,身边的内侍才道:“这么冷的天,丽婕妤和太子妃娘娘还出来逛园子呢。”
“太子妃也在那儿?”闫清偏头问道。
“是呢,奴才看见太子妃娘娘也在里头的。”
闫清有些纳闷,陈氏与丽婕妤向来无交集,怎么如今这么要好了。
“王爷!”身后响起金环的声音。
见闫清回头,金环心中暗喜,忙走过来行礼:“王爷。”
“怎么了?”闫清下意识往拐角看去。
“小公主落水了。”金环着急道:“丽婕妤不让宣太医,您去劝劝。”
园子里丽婕妤抱着孩子不停地哭,陈氏跪在一旁,两人看起来都可怜极了。
丽婕妤本是抱着孩子来逛园子,刚好陈氏迁了宫离这个园子近,便也来逛园子,两人就遇上了。小公主被丽婕妤养得白白胖胖,见着陈氏,便硬要陈氏抱抱,陈氏推脱不过便抱了一会。
本是欢欢喜喜的事情,可陈氏将孩子还给丽婕妤后,丽婕妤自己穿得厚,抱着孩子的手一滑,孩子便落了下去,脚那头挨着了池边,沾了些水。
众人都看得分明,是丽婕妤接回孩子后过了一会孩子才落下去的,偏偏丽婕妤一个劲的哭,也不肯宣太医来看,看起来像是吓着了似的。
而陈氏不知是为了劝丽婕妤还是为了其他,就这么跪了下去。一个跪着,另一个也不喊起,只知道哭,金环正发愁,碰巧看见闫清一晃而过的身影,便追了出来。
闫清心中升起一阵厌恶。宫宴那晚嘉妃是谁放出来的,闫清早就知道真相。可是太后和皇帝事后都没有追究,丽婕妤便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了,还有心情出来逛园子。想起太后现在还没好全的腰伤,闫清就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丽婕妤都做了些什么。
“丽婕妤这么抱着孩子哭,不知情的人说不定就以为是咱们娘娘将孩子落下去的,到时丽婕妤就算将实情说出来,别人也以为她是为太子妃娘娘开脱呢。”金环没好气地说。
可是这事闫清也是不好出手的,毕竟是皇帝的后宫,他管了算怎么回事。便吩咐慈庆宫的内侍:“你去知会一声皇贵妃,不用亲自过来,给个口谕就行。”
内侍领命去了。
闫清与金环走进园子,丽婕妤的哭声停顿了下,接着又哭起来,也不管怀里的孩子哇哇大哭。闫清摇头,到底不是她自己亲生的,想必她也是害怕上头几位追究。
“地上凉,扶太子妃起来。”闫清当着众人道。
金环走过去扶陈氏,陈氏也没推脱,自己就站起来了。
陈氏也看明白了丽婕妤是想推责才会这么哭闹,陈氏只想让事情快点平息,不要打扰了上头几位,便觉得委曲求全也没什么。
“丽娘娘。”闫清对丽婕妤行礼,丽婕妤侧身受了。
丽婕妤年纪也不大,长相更偏向江南柔弱清秀的味道,偏偏心里却是满满的算计。
“小公主沾湿了水,还是找太医来看看?”闫清道。
丽婕妤红着眼眶,抬头看了一眼陈氏,又低头哭着:“要是小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太后交代?”
闫清皱眉,干脆一句话也不再说,只等着皇贵妃那边的口谕来。
丽婕妤左等右等也没等到闫清开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