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也不是全然无事,他还问了下李光久:“你孩子?”
“嗯。”李全友点头。
“多大了?”
李全友推了推李光久:“问你多大了。”
李光久瞄了他一眼,小声道:“八岁。”
“以后把孩子看住了,刚刚二楼□□的时候,这孩子就在那几个土匪的旁边,得亏这孩子聪明,躲在桌子底下,没被人发现,被李瑞那家伙从桌子底下抱出来的时候,还吓得直掉眼泪。”
李光久:“……”
李全有牵住李光久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李光久敏感的察觉到他已经生气了。
那做记录的士兵还要再批评一下李全友,忽然听到有士兵喊了一声‘首长好’,连忙条件反射的站起来,回身就是一个敬礼:“首长好。”
中年人摆了摆手,被另一位士兵带到李全友跟前,仔细打量了一下,用着不确定的声音问道:“……李全友?”
他回头看了下李元,李元点了点头。
他这才露出笑容。
“久仰久仰,我是湖东省的党委书记,曾任新四军第三师青年团团支书,我听说过你……”
“报告,第四军团301部队侦察兵李全友像您敬礼!”李全友抬起手,宽大的袖筒一路滚到肩膀处,露出枯瘦的胳膊,但是他站得笔直,神情严肃,哪怕穿着的这套衣服让人不由觉得滑稽,也没有人笑出声。
“楼上那几个土匪是你枪毙的?”中年人问道。
李全友保持敬礼的姿势不动,也没有出声。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中年人又加了一句:“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报告首长,是!”他一边说着,闭了闭眼睛,然后再睁开,咬了咬牙道:“虽然已经离开部队,但李全友甘愿按照在部队时的规矩,承担一切违规纪律的惩罚!”
“说得好。”中年人拍了拍手掌:“李元,你叫人把他抓起来。”
李元愣了一下:“这……”
“李元!”中年人加重了声音:“带回部队审问,功是功,过是过,有功劳就按功行赏,但过不能不罚!你明白吗?”
李元点了点头:“是!”
李光久站在一边,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发展,他愣在原地,尚没有反应过来。
而在李元叫两个士兵给李全友按住他的肩膀,压着他给他捆绳子的时候,他仍旧站得笔直,闭上眼睛没有做任何反抗。
眼睁睁的看着李全友被人用绳子捆住双手往外带走,李光久站在原处,从震惊到惶恐,腮帮子不停的颤抖,那声哽在喉咙里的声音一下子冲破了一切阻碍。
“爹!”他大叫一声。
李全友回头似乎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被李光久眼中的泪水晕花掉,看不清晰,也不知是否藏着什么意味。
“小朋友,他是你爹?”中年人看了李光久一眼,似乎觉得有些新奇:“这个李全友,做这样的事,怎么还带着个孩子?”
李光久伸出手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他急忙回过头:“我爹他,我爹他……”
由于情绪太过激动,他一时情急,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中年人弯下腰,拍了拍李光久的肩膀:“我知道他是做了一件无过于他自己无过于国家的好事,但是他违背了军队的纪律,你明白吗?”
李光久哽咽了一声,他再次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知……知道,但是……”他抽了一口气:“叔叔,能不能让他少受一点惩罚?”
他开完口之后,觉得自己的话说得颇是幼稚,但是却是他内心最直接的期望:“我爹他……他真的,就是想为国家做点事,他那么傻,要是有更好的办法不会这么做的……”
一边吐出话语,泪水却不受控制的落个不停,他伸出手一边蹭着眼睛,一边哽咽道:“我娘……我娘今早还叫我跟着我爹,怕他出什么事……”
他说着,朝中年人露出个泪水的笑容:“我娘……我娘她还等着呢,等着我和他一起回去,我……我不能!呜——”
他用力的抽噎一声:“就这么把我爹给弄丢了……”
“呜呜呜——”他不受控制的大声哭了起来,又觉得羞愧,最后用力捂着嘴巴发出闷闷的声音。
懊悔,自责一次性的全部涌上心头,他不敢想象回去之后,周香听到这个消息的情景,他们这个家才刚刚团圆没两年,他才刚刚原谅并接受这个父亲。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越来越好的。
他还有来自现世的那些记忆,他……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浆糊一样在他的脑海里面翻转着,让他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是好。
他想:他的父亲枪毙了那两个土匪,死人了,性质肯定很严重,就算是在现世都有情急之下枪毙罪/犯的警/察面临处分,如果性质严重的话,还会被追究刑事责任,甚至坐牢。
而早期,也就是目前这个时代的法律,他更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