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件水墨风的连衣裙。江连雪眉开眼笑,拎在身前比划,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早忘记了刚才的数落。
温以宁也是习惯了她这鹤顶红似的毒嘴,没吱声,点了两只香,对着温以安的遗像拜了拜。黑白照上,少女眉眼鲜活,笑得跟花儿一样。
毕竟是生日,温以宁一早就在市里比较好的餐厅订了位置。她带江连雪去吃西餐,牛扒意面还有什么玉米浓汤,做得倒是挺有架势的,餐厅里的灯也不亮,云山雾罩的烘托暧昧气氛。桌上一支玫瑰花喷了香水,江连雪鼻炎过敏,喷嚏没少打。一不如意又开骂,还不如在美团上吃那个38一位的转转火锅呢。
温以宁就知道,好心当成驴肝肺,心里暗暗发誓,再帮你办事儿我就是猪。
这种誓言已经发了无数遍,反正谁也没改正。
江连雪四十五岁生日,五官风情摇曳,仍是美丽的。温以宁看她一边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数落,一边又万分不舍的将盘里的碎渣食吃得干干净净。
心里忽然就这么酸了。
她想,罢了,变猪就变猪吧。
江连雪风云残卷地吃完后,就一个劲的催她,“你能不能吃快点,我七点约了人打牌呢!”
温以宁一看表,都已经六点半了。
初夏的傍晚,余晖一层一层的渐暗,天黑的过程也跟细水长流似的了。温以宁分了神,这个点了,也不知道酒店里的某人睡醒了没。
江连雪还在唠唠叨叨,说牛排没熟,说面条软趴趴的粘牙齿,吹毛求疵的一番点评:“也就这个玉米浓汤能吃了。”
温以宁顺着她的话,叫来服务生,“买单吧,再麻烦你帮我打包一份这个汤。”
江连雪顿时气嚷嚷:“作什么死啊!我吃饱了,不用你打包!”
温以宁没搭理,等了几分钟,拎着汤走人,“你自己回吧,我还有点事。”
到了酒店,温以宁本想给唐其琛打个电话,手机都握在掌心了,又给收了回去。她把汤放在了前台,请他们帮忙送去房间,然后没多留,刚走到门口,前台忽然叫住她:“女士,麻烦您等一下。”
温以宁脚步顿住,“嗯?”
“唐先生说他马上下来。”
唐其琛睡了一下午,确实醒来没多久。这酒店新建的,开业不到半年,陈设很新,但一股装修味没散,熏得他头更疼了。唐其琛睡觉时没脱衣服,这些年他出差的地方基本都已固定,国内国外,下榻的酒店都有他的喜好记录,房间永远是固定一间,用的洗浴用品、被褥床单也是私人的。陌生的地方,他有点小洁癖。
温以宁看到他的时候,汤又被她自个儿拎着了。
场面还是挺尴尬的,临时送汤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都挺让人遐想。好在唐其琛并不多提,接过来,安安静静地吃,没有油油腻腻的调侃试探和夸张的欣喜若狂。他把汤喝的一干二净,用纸巾拭了拭嘴,动作都是精致好看的。
他对温以宁说:“谢谢,舒服多了。”
温以宁应着,“嗯,我妈过生日,带她在外面吃饭。她多点了一份这个汤,反正顺路,我就打包了。”说完,她又欲盖弥彰的加一句:“别浪费嘛。”
唐其琛笑了下,没说什么。一碗热汤下肚,精气神都舒展了。他说:“不忙的话,带我看看夜景吧。”
十里洋场的繁华还未看够吗,不至于瞧上小地方的景色。温以宁心里明白,但又觉得是自己过于警惕。于是点头答应,“好。”
两人出了酒店,沿着街道慢悠悠的散步。温以宁手背在身后,走马观花的给他介绍,“从这过去有家博物馆,平x起义你知道吗?发起人的祖籍就是我们这里。还有那边,那边过去是个商场,东西有点贵。”
顿了下,温以宁想起唐其琛空手而来,什么都没带。她问:“你要不要去买点东西?”
唐其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又看回来,目光停在她脸上,说:“晚点买吧,不想浪费现在。”
不想浪费跟你在一起的现在。
温以宁迅速转过身,没事人一样指了指右边,“那里是,那里是……”
唐其琛走近,拂开她的手,声音淡:“嗯,牌子很大,那里是招商银行。”
他的指尖很热,蹭到她手腕,火苗星子煽风点火,温以宁被烫着了,只得兵荒马乱地收回。唐其琛目光变深,变沉,他向前一步,刚要再开口——
“宁儿!”一声响亮男音,黑色大众停在两人身侧,车窗滑下,李小亮浓眉大眼的一脸惊喜,“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