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祥慢条斯理地在一户日侨的房子前贴着一张抗日标语,房主是一个胖胖的日本老头,在抗议了几句无效之后,老头愤愤然地站在那里,看着魏祥将标语贴在墙上。
魏祥能够分辨出那个日本人脸上的愤怒与眼中的恨毒,可那又怎么样呢。现在上海的日本侨民分布得很多,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在日租界,但也有一部分人是在租界以外的。战争爆发之后,政府方面并没有对侨民采取行动,但民间的抵制活动却是不断,所以以往嚣张横行的日本侨民,难得的开始消停起来,如非必要,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就如同今天,魏祥等人的行动要在往常的话,肯定是要引起麻烦的,可现在只不过是一番口头抗议,在抗议无效之后,那老头气哼哼地回了屋子。
“阿祥,会不会引起警觉?”胖东不安地低声问道。
“你也看了,这个鬼地方连个人影也没有,我们如果在街上监视,保管没多久便让人觉得奇怪了,倒是现在……你什么时候见过把监视搞得这么声势浩大的?”魏祥低声回道。
“阿祥,你越来越狡猾了!”胖东悄悄地送了魏祥一根大拇指。
同一时间,在被监视的房间里,那名独臂人和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站在百叶窗后,望着马路斜对面发生的事情,低声交换着意见。
“那几个孩子不是冲着您来的吧?”中年妇女有几分紧张地问道。
“不是。你放心好了,他们只是一些学生罢了。”独臂人笃定地说道。
标语?口号?
那不过是弱者的呻吟罢了,独臂人只觉得可笑,口号再厉害,能比得过枪炮的轰鸣声震慑人心吗?
屋里的人漫不经心,屋外的人同样如此,魏祥带着瘦强抱憾了一家日侨贴标语,一边向街道两端张望。
瘦强也向四周张望,他有些奇怪地问道:“阿祥,你这样真的不会把那个特务吓跑了吗?”
“现在上海到处都是喊口号、贴标语的学生,如果是成年人,他或许会警觉,我们都是学生,他们不会在意的。”魏祥笃定地说道。
在于飞鸿刚开始布置任务的时候,高建就跟他说起过,让他们这批少年做事的原因,就在于他们目标小,不容易引起怀疑。
就在魏祥和瘦强焦虑的时候,街口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胖东,另一个却是高建。二人并未上前,远远的,胖东做了个询问的手势,魏祥立即肯定地点点头,高建在街口招呼了下,两辆汽车立即无声无息地驶过来停下,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从车上跳下来,在带队军官的指挥下,快步跑过来,按照命令将独臂人进入的那栋房子包围了起来。
魏祥和瘦强都看得眼睛发光,那些充满金属质感的枪械完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看得他们心里痒痒的。
“干得不错,小伙子们。”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凝重的声音,把二人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却是满面笑容的于飞鸿站在身后,旁边是高建和同样兴奋的胖东。
“处座,情况已经了解清楚了,这户人家住的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叫河边正仁,女的叫何边秀子。”高建报告道。
“那个独臂人呢?”
“没有关于他的信息。”
“呵呵,很快就有了,我们现在就去拜访一下。”于飞鸿笑了笑,往前走了两步之后,又转过头,“不,小伙子们,你们可不能过去,而且你们也不能将自己暴露在特务的视野中,我们必须防止一切可能的危险。”
魏祥和另外两个人对视一眼,只能悻悻地停下脚步。
……
“外面好像有声音。”正坐在沙发中独臂人突然站了起来,神色有些不安。
“外面天天有声音,西条君,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中年妇女说道。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激烈的敲门声,二人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难看。
独臂人抬了抬下巴,示意中年妇女去应门。
中年妇女犹豫了一下,来到门前:“请问是哪位?”
“河边夫人吗?我是消防队的,请开一下门。”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消防队的?请问有什么事情吗?”中年妇女站在门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例行的入户检查,河边夫人,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外面的田人答道。
河边夫人回头看了独臂人一眼,独臂人微微摇头,起身拿出一声手枪,蹑手蹑脚地来到窗边,扒开百叶窗的一条缝隙,向外看去。
只见两个身穿军装的男人站在门前,在墙角、篱笆后面,隐隐看见头盔晃动……巨大的惊恐立即笼罩了独臂人,“是中国.军人,他们可能已经包围了这里,你不要让他们进来,我得从地下室离开。”
“知道了,请西条君多保重。”河边夫人鞠了一躬。
“拜托了。”独臂人鞠了一躬,转身离开向后面走去。
在房间后面有一个储藏室,他们在下边挖了一个暗门,直通后院。
“河边夫人,麻烦开一下门。”高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对不起,我丈夫不在家,不方便开门。”河边夫人说道。
“砸门。”于飞鸿冷冷地说道。
高建点点头,向后一挥手,两个人向旁边一让,立即上来几名士兵,抬脚就是一阵狠踹。
轰!
房门轰然倒下,几名士兵立即推开试图阻挡他们的河边夫人,冲入房间,于飞鸿和高建紧跟着走进房间。
“我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