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在凤凰腹部的剑也消失了。
昝贤冗方从恐惧中醒来,他原以为那蒙面人拿剑刺向自己是要取自己的命,却见到他手里又冒出一把其貌不扬的剑就这麽直直地插到凤凰的腹部。一切都太快了,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成王败寇便决定了。
昝贤冗钻出早就不成形的牢笼,喊道:「凤凰,凤凰,你还好吧。」昝贤冗用手捂著流血的地方,凤凰头一次用开玩笑的口气说:「这种时候怎麽会好。」昝贤冗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架起凤凰,很吃力却绝不放开。「走,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凤凰用手按住昝贤冗,示意他等一下。
昝贤冗将凤凰放在地上,就看到凤凰用自己的血画了些乱七八糟的图案,嘴里念了句什麽,然後虚弱著说:「扶我起来。」说完,嘴里又吐出许多血来,红豔豔的刺目的很。「回家。」语毕,凤凰就陷入了黑暗。昝贤冗当然想毫不迟疑地就带他回家,可是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一出去肯定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踟蹰之间,一个男人驾著马车出现,将他们送回了被查封已久的府邸就匆匆离开了。
end if
☆、23
篇二(23)
那个帮助他们的男人,便是醉梦斋的二老板焕。他来去匆匆,什麽都不说,只是带凤凰和昝贤冗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才短短数日,一切的繁华都如梦似幻,最後独留空无。昝贤冗扶著凤凰站在大厅的中央,所有的家具都贴上了封条,上面落著厚厚的几层灰,尤其是一些较为隐蔽的角落里,几只蜘蛛正在悠闲愉快地编织著洁白的网。「还真是树倒猢狲散啊。」昝贤冗早就不顾什麽干不干净了,直接把凤凰放在了凳子上,自己也靠著旁边的凳子休息。
凤凰半眯著眼,完全一副要断气的模样,昝贤冗担心地问:「凤凰,你不是神仙麽,怎麽也会受这麽重的伤?原来你这麽弱啊。」凤凰突然吐了口血,似乎是被昝贤冗的话气到的,他用袖子擦擦嘴边的血,笑道:「谁规定了神仙不能受伤的吗?」虽然那抹笑容很虚弱很无力,但仍给昝贤冗带来了莫大的安慰,只是眼底还有那麽些疑惑。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著,直到凤凰再次吐血後晕倒不起,昝贤冗才又费力地把他一点一点地架到自己的寝室里。把凤凰安顿在床上,昝贤冗自己也受不了的倒在了他的身旁。
昝贤冗刚开始时睡得很不安稳,或许是最近这些日子对他的打击太大,心里的阴影太重的缘故,等到有一股温暖的感觉包围著全身,就像是沐浴在太阳的光芒下的温暖後,才渐渐放松。完全醒过来时,昝贤冗正巧看到凤凰全身散发著七彩的光芒,就像是,太阳的光芒一样。温暖无比。
昝贤冗突然想哭,眼泪已经溢满了眼眶,却迟迟不掉落。有多久没有这麽舒服的感觉了,这些日子,让他恍如是场梦,一场他一辈子都不希望做到的梦。可是现实是,这根本就不是梦。「这不是梦──」昝贤冗呜咽著,顺便将鼻涕吸了回去,像个遇到困难就哭泣的孩子。
「小贤贤。」凤凰敛去了光芒,盘著腿扭头看向啜泣的昝贤冗,心里一阵绞痛。他几欲出言安慰,却发现此时的语言如此苍白,这颗淳澈的心,恐怕已经千疮百孔了吧。他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拼命地忍耐著心头的怒火。
最後还是昝贤冗自己擦干了眼泪,红肿著眼说道:「你的伤怎麽样了?需不需要什麽东西帮你?」他看凤凰的衣服染满了血,不管是鲜红的还是暗红的,而且多处破烂,就下了床,打开橱柜,暗想著还好衣服还在。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了凤凰,凤凰摇头拒绝了,昝贤冗不解。
「你的衣服太小了,我穿不上。」凤凰不忍心看昝贤冗因为误解而受伤的表情才解释。昝贤冗惨白著脸笑道:「是啊,我都糊涂了。我跟你身形差了这麽多,你怎麽可能穿得上呢。而且你又是神仙,这些凡俗之物,只会让你觉得恶心。你是神仙嘛……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恶心?我不过是个肮脏的人类,你是高高在上的神仙,永远也……」说著说著,昝贤冗手里的衣服掉在了地上,双手捂著双耳,脑中挥之不去的是那些扭曲的嘴脸,以及凤凰厌恶的声音。
凤凰瞧昝贤冗的神情不大对劲儿,下了床,走到他的身後,从後面把他揽入怀中,颤抖的身体才慢慢平稳下来。不久,凤凰就感觉到胸口大片的衣服湿掉了。他用著最温柔的声音说:「不要哭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竟起到了效果。
凤凰双手托著昝贤冗的双颊,两双眼睛互相凝视著对方,所谓刹那即永恒,昝贤冗生平第一次觉得,原来眼睛可以有如此美丽动人的,不是眼睫毛多麽的长,多麽的卷,眼睛多麽的大,而是,那双眼睛里包含著常人所没有的隐约如六芒星散发的光芒,坚毅的、温柔的、善良的、多谋善断的……还有最不能让他逃避的爱恋。
昝贤冗也不知他为何会知道这些,所谓从别人的眼睛里看出其他东西其实根本就是纯粹的谎言(我这里真想用扯淡= =),但这仿佛就是他和凤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