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店。而礼物方才已经买好了,依旧是去恒生行买的玉石。这次就选正经的寿山石了,用来刻印章的,也是去年打算送的礼。
因为宁西实在想不出该送什么好,要选个配戴用的,又怕眼光高的四爷嫌弃,最后浪费了银子。于是选来选去,还是决定买印石实用。
而今天为了选寿礼,宁西坚决不让四爷同行,最后只有宁西一人出门。于是也不让淮香楼的老板劳师动众,就要了二楼一间临街的厢房,坐下来看风景、吃吃茶。
这时候汪大全就颇会掐时间的上来报告了。
方才路边的热闹,原来竟是一名男子想要卖身,为的是求一识字之人,可以帮忙他写讼状申冤!而被申冤的对象,竟是鼎鼎大名的当代权臣,纳兰明珠他家!
因为纳兰明珠的老婆赫舍里氏,前几个月竟是被一名家奴给用尖刀刺中腹部残忍地杀害了。可同样残忍的是,这赫舍里氏会被杀,乃是因为纳兰明珠多看了家里的婢女一眼,就赞了句你眼睛长的漂亮,于是隔天,赫舍里氏就捧来一木盒给前大学士明珠说,里头就是你觉得漂亮的那双眼睛。
没错,那婢女被赫舍里氏给挖了双眼,人还活著没不知道。可怜无辜的婢女老父,同样是纳兰家的家奴,一时间伤心又悲愤,便找了机会趁赫舍里氏独自待著的时候,拿刀把人给刺杀了。
宁西不由微微睁大眼。他是听过这事的,在后世的小说里,有些文都会提到这个事件。有说是政敌刺杀错了人,也有说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原以为是野史杜撰,难不成,是真的有这回事儿?
而汪大全说,外头那名卖身求状的男子,就是这家奴的儿子。
因为纳兰明珠除了把行凶的家奴押进大牢,更放话要把他们全家给抄家灭族!连续押了好几名堂叔伯兄弟进了大牢,说是共犯。男子做为家奴儿子,因人在外地,暂且逃过一劫,可事后想在京城里找个讼师帮忙申冤,却没人敢接!于是,他便也霍了出去,干脆跪在路边,以卖身为价,就求一个识字人给自己写份状纸!
杀人偿命是应该的,可要罪及全家就不对了。
宁西抿了抿唇。骨子里隐藏的某些东西有些跳动。
可那是纳兰明珠家,他要写了,算不算是给四爷搞事情?
☆、管闲事
要知道, 纳兰明珠正是大阿哥胤禔的堂舅公, 大皇子党背后的领头人。康熙二十七年因结党被康熙罢黜之前,曾任内务府总管、武英殿大学士、太子太傅等要职,几乎可算是当朝宰相了。
当朝宰相的嫡妻竟在家中被家奴刺杀身亡, 怎么看都是重大社会案件。无论是纳兰明珠本人、又或者那些依附于他的官员, 想要把这案件大办、狠办、用力办, 都是很有可能的事。
而光听路边男子所言, 他的堂叔伯兄弟是不是真的无辜,宁西无法判断,他也不可能知道真相。
不过进法学院的第一堂课, 教授就给他们讲了。法庭里是没有真相的。真相只有上帝知道。法所要确保的, 仅是一个能让人民公平受审、尽量发现真相的过程。
依循著这过程,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如此才能超脱人治,达成法治的目的。而这一套过程, 不是单纯的程序。尊重与维护程序的本身,就是维护正义。这就是程序正义所由而来。
男子的堂叔伯兄弟是不是共谋, 以宁西观念来想, 就得经过审判程序认定。可在这个时代, 便是这审案过程不尽理想,或者有太多官官相护的变数, 但起码得要有个开头,让这些人有为自己说话的机会。
是以宁西觉得这诉状该写。不管这些人有没有罪。申冤、申辩,本就是审案要有的一环。在现代刑事案件判罪前, 必定有个给被告最后陈述的机会。同理,这些人无论如何至少也该要有这个机会。
所以,剩下就是怎么隐藏身分的问题了。宁西捏了捏指头儿。
这男子找不到讼师为他写状。不就是讼师们怕这一写,不知哪处就得罪人了。
而宁西也怕给四爷招黑,所以,偷偷摸摸写总行吧。
心底快速思索一番后,宁西让人取了纸笔来(外头街上买的),迅速列了几个重要问题给汪大全,让汪大全想办法找不同的人,拿这些问题去问路边那名男子。重点是,可别让人发现了身分。
汪大全一听这吩咐,就知道小主子想管闲事了。面上不禁显出懊恼的神色,觉得自己方才干嘛这么多事儿去凑那个热闹呢!?管纳兰家的闲事啊,这要弄个不好,回头主子爷不就把这帐算在自己头上了?
宁西一瞧汪大全神情,也知他心里所想。“就因为知道这事不能乱来,才让你这么麻烦。回头你不用给四爷报告,我自己跟他说去。”
汪大全可怜兮兮看了宁西一眼,心想著,便是说了,可以主子爷性子,觉得该罚不还是照罚?有些无奈地接过纸条,扫了眼,突然又双眼闪亮亮了。“可是小主子,奴才不认识字儿啊!”
宁西漂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