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活动。队伍阵容本身,就带有一种显耀与威吓的目的。浩浩荡荡的去上一趟,就不知得花多少银两了。
就是四爷说的是真的。
待在车上的时候,什么事儿都不太能干。颠簸的马车不适合看书,就连伸头赏个景,也多会被扑上一嘴灰。这年头没什么水泥地,队伍一上了土路,扬起的烟尘可是与队伍规模成正比的。
所幸待在车厢里还好,而用来远行的马车也挺宽敞,娇小的宁西打直睡都行。里头到处铺著软垫与抱枕,另一边上还有固定的小桌,可以用来固定茶盏,碗盘,也能简单打个牌、下个棋。队伍奔往承德离宫的途中,宁西就跟著蒙语嬷嬷,用著不熟练的蒙语打打牌,打发时间。
至于三餐怎么办?可不像前次出游那般,给了个便当让扒而已。
到了饭点,队伍是会停下,好让他们这些跟出来的主子们,能稳当用顿饭。先头出发的人会在预定停留的地点,事先搭好暂时的棚架与桌椅,待到队伍一到,上的热菜热汤都有。虽是不比平常,赶路途中能有这种待遇,宁西还是相当佩服的。
也就是这种场合,宁西碰上了几位跟著阿哥出来的福晋格格。
身体不好的大福晋依旧没来的,太子妃的规格也不跟他们一棚,剩下的福晋就来了三福晋与八福晋。而老五与老七,这次似乎了。老五带的是侧福晋刘佳氏,而老七带的就是格格那拉氏了。
后面两位小老婆等级的,到了外头自是不敢也不想与福晋队伍凑一起的。两人颇有默契,行过礼之后就结伴早早躲到了边上。
而福晋这边,三福晋一见宁西,冷哼了一声,总算没口出恶言。前次向荣妃打的小报告,却只等来康熙钦点宁西秋猎同行,三福晋也不是小家小户出身,自然知道这就算是一种警告了。
艳丽的八福晋则是一见宁西,立刻亲热地黏上来。
为了出游宁西是一轻便了,怎么简单怎么来。湖水绿的纱袍裁的稍宽,头上簪花也只戴了四爷选的碧玺牡丹。这会儿看八福晋依旧像是请客那天般的盛装,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模样,宁西心中当真佩服。
“四嫂,正想找你呢。路途遥远,下午弟妹能不能过去四嫂车厢说说话?”
宁西一见八福晋,总有种摸不清敌友的别扭感,何况他也不知跟个姑娘聊什么,当下笑笑,“不巧,爷让我趁著赶路途中,好好练练蒙语。都请了老师在车厢上学著。”
三福晋一听,立刻阴阳怪气了,“八弟妹,你也别用热脸去贴人冷灶了,人家说的好听,三嫂听著倒像是人不想多理会你了。”
八福晋面上却是丁点儿不自然也没有,笑笑接了句,“三嫂想的严重了。四嫂只是说话直接,有什么说什么,没什么顾虑,多多习惯便好了。”
三福晋本来就要变脸了,可稍一琢磨,八弟妹说的这话也似指责这四福晋不太懂得顾虑旁人不是?才有些古怪地瞧向老八媳妇,正巧汪大全这时来报,“福晋,主子爷在棚外等您呢。”
这棚子没有什么隐蔽性,其实四爷要过来找人说话也是行的。但在一众女眷当中说话也别扭,四爷就使人叫宁西出去了。宁西赶紧给该蹲福的蹲福,转身就走了。八福晋为此也回了个蹲福,之后视线却一直跟著到了等在远处的四爷。
就见宁西过去后,理所当然地与四爷说话。
仗著视线没有阻隔,在来去穿梭的仆役当中,八福晋仔细瞧了四爷上下,失望却也不意外地发现四爷没有把自己绣的荷包带上。她当初送的时候,也不觉得四爷会用上,毕竟是别人绣的东西,他们也还不熟悉。
她那时只求的,是四爷能摸了她亲手绣的荷包,赞上几句,而后把那荷包收在一个平时收用随身配件的柜子里,就当是四爷仔细收藏了。
只是心中失落无可避免。
她当然知道自己与四爷已全无可能,也不可能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损了她自身的身份地位。可就是心中还有一丝不甘,让她怎么都想四爷把目光多放在一些她身上。就算是亲戚情分也好。
她、或许是想让四爷与自己有抹相同的怅然,想著,要当初是他娶到了她,又会如何?
怔然之间,却瞧见四福晋竟是伸了手、按了按四爷眉头。四爷与四福晋身高差了一个头,说话时四爷总是微低著头的,被四福晋这般碰触后,四爷首先抓住了四福晋那只不规矩的手。
八福晋心里不由有些不舒服,耳边就听三福晋冷哼,“果然是格格出身,房外就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八福晋抿抿嘴,心底这次是赞同的,也没接话。
然而就见四爷却习以为常似的,半点生气的模样都没有,抓下四福晋的那只手,甚至也迟迟没有放开,就一直握在手里。直到两人说完了话,四爷意示让人回去了,这才放了手。走前,四爷还笑了笑,轻捏了把四福晋扬起的脸。那亲昵的气氛喔。
原先只想寻些苗头好嘲笑人的三福晋,与偷看四爷看得很认真的八福晋,都被硬塞了一把狗粮。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