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接触,长年累积下来亦是往来密切。甚至能密切到,要太子缺银两花用,转头便能向这两家开口要钱的程度。
所以过了这年关后康熙定下的第三次南巡,其他皇子尚且不知,但这事儿太子就能先自曹家得了消息,太子才为此活动着呢,这会儿,康熙竟似想改南巡路线?这可是,对于曹家不满,又或是发现自己的活动了?
太子这边有些惊疑不定,但四爷心中亦是一凛,跪地谢恩的同时,心中却迅速猜想着,这是佟家那边暗中使了力?抑或皇阿玛这次舍了曹家,依旧是为压制太子?
若是后者,难道除了大哥,皇阿玛还想再扶植另一势力,好让两方对峙成了三方抗衡?
因此对于这个恩典,四爷面上虽得摆上欣喜谢恩,心下却是揣揣。四爷知道,在太子之位尚未动摇以前,被皇阿玛拱出来与太子抗衡的,可能都只是被牺牲的角色。只要一有把柄或差错,下场怕是比那些在旁观战的兄弟们更加惨烈了。这不,太子与大阿哥的视线,立刻锐利地盯上四爷谢恩的后脑杓了。
然而君无戏言。康熙这下说了要去,那便是要去了。
于是同样跟着跪地谢恩的宁西也是无言极了。
康熙六次南巡五次住在曹家的缘故,让曹家亏空库银几十万两的这个历史事件,宁西看的小说里有六成都是会写到的。
这下康熙不去住曹家了,难道转而来祸害武家了吗?武宁溪的亲人们是什么个性宁西并不知道,但要换成是武家被抓到亏空银两,没有像曹家那种与康熙是铁打的关系护着的话,那结局肯定是会很惨很惨的吧?
这会儿,与德妃间的小摩擦,那都不是什么事了。还没回娘家就给娘家招了个大.麻.烦的宁西,开始认真思索着,得用什么法子好让武家能平安度过这关了。
至于元宝,他这会儿也回到宁西身边。瞧著额娘阿玛都跪著,于是也弯下他的小膝盖,大脑袋歪过瞧瞧宁西,也跟著学著可爱地磕了个头。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把为太子奶兄的名字误写为凌普,凌普其实是太子奶公zzz
于是先前的凌普都改「从德」这名字~
另,晚点补上些小福利,不过应该很晚惹
☆、南巡事
过完这年, 南巡的队伍会在五月底左右出发, 准备时间也就两个多月而已。于是诸多事项,在年关过后如火如荼地进行起来。
而康熙早先嘴皮子一碰、在慈宁宫改了路线,先前已完成的一些工作都得撤掉重来, 忙得下头人焦头烂额。但在康熙眼里, 这些都不是个事儿, 本来他要南巡, 就说了一切费用由国库支出,“不许分毫派取民间”,就算改了路线也不算扰民的。
但官员想著要拍康熙马屁, 又如何可能真的奉行康熙所说“簡約儀衛”了?没瞧前次南巡时, 由曹李两家弄出的豪华阵仗, 可把康熙哄的极为高兴。而既然不能拿人民银两, 那只得往国库亏空了。
就是国库银两,又是谁缴的?一来一去, 康熙的不扰民,那就是嘴上说说, 心里还是有本帐的。只不过再如何花钱, 透过南巡来稳定民心、体察民情, 顺便收拢聚集于江南一带汉人文士的归顺,也是康熙认为掌控国土版图的必要手段之一。
所以宁西那天之后就有些忧虑。
他无法确定武家收到消息后打算怎么接驾, 但宁西也知道以他的身份,即便是个皇子福晋,就算写了信回家里交待:可千万别亏空国库之类云云的, 要给家里的长辈伯叔们看到了,恐怕也只会笑几句妇人之见而已吧?因此想来想去,这事还是得由四爷出面才行。
不过四爷最近也忙,被点名南巡伴驾的皇子之一,事前部分的准备工作也落到了四爷头上。
附带一提,这次南巡的皇子,还有在文人间颇吃得开的三阿哥,而后是老五、老八再加上老九。大阿哥与太子竟一个都没带,也不知康熙是想冷冷两人,还是就想把这两位摆在京里好互相厮杀了。
于是某个晚上,宁西把元宝拎到了四爷面前。
就见宁西抱著元宝、元宝抱著小灰,坐在罗汉床上巴巴地看著自己,四爷知道小福晋这是有话说了。才吃过晚点,本来四爷还想回前院书房再忙一下,但这架势,四爷一屁股坐在宁西隔壁。
“什么事?直说吧。”
虽与自己打算的开场白不一样,但还行,宁西笑眯眯道,“爷最近忙,都没时间说说话了。”
“是挺忙。不过说两句话的时间,还有的。”四爷扬眉。要说什么这么拐弯抹角了?
宁西嘿嘿两声,继续依照脑袋里的剧本道,“就想跟爷聊聊元宝的事。”
元宝一听到自己名字,兴奋惹,“元宝在!!”小灰因为元宝叫声,抖了抖耳朵。
宁西摸摸元宝脑袋,安抚了一下。“元宝前次不是被皇上赞了几句么?之后几天在慈宁宫里,有好些人过来询问教语文的嬷嬷们,说是也想请回去教教她们的世子。”这倒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