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时,带路的弟子特意回头提醒了一句说,请贵客们注意步伐,勿要随意走出小径外。
宁西好奇地左看右看,心底才玩笑地想著这难道是传说中迷幻阵之类的道术仙法吗,就见四爷停下脚步,摆了手,让隆科多先行。隆科多挤眉弄眼地嘿了一声,也不拒绝,背著手迳自往前走了去。
宁西有些莫名,四爷稍后把视线看过来。在宁西狐疑的眼光中,四爷右手掌心朝上直直一递,竟一副要与宁西牵手的模样。
古人不是颇含蓄吗?画风转太快,宁西瞪著那只手有些反应不过来。
四爷有些不耐地催促,“快些,别拖拉。”
身边的太监宫女在方才中庭那处就都被留下了,拜访善若真人的头一条规则,就是不能带上伺候的人。因此接下来的竹林土路,一路往上,路又难行,宁西是个女眷,四爷自然得有爷的担当,扶上宁西一把。
宁西很快也想通了,赶紧把手递过去。四爷大手一捞,拉著人就走。
只不过宁西这身长身衬衣只在右边衣衽下开了一道岔,脚步是迈不开的,即便宁西很想健步如飞也是不行,因此与步伐大的四爷走的磕磕绊绊。这要放在现代,四爷膝盖得挨女友多少只箭喔,宁西感慨地想。
几次颠簸后,四爷倒真慢下了步伐。
两人于是与前头带路的弟子跟隆科多,逐渐离的远了。
浓密的竹林间,雀鸟间或地啾啾鸣叫,配上沙沙的风吹竹林声,四周明明一点都不安静,这个空间却又像是只剩下了独独两人。
四爷个性似乎真的颇闷,两人走了十几分钟的路,也没听四爷主动提起什么。
或许是想不出跟个脑子坏了的格格能说什么吧。
宁西一路东想西想,才不会把心思都放在那善若真人上头。人对未知事物总是有些紧张,等会儿要真驱魔作法,自己能被驱走也算好事,可千万不要还来个“必须烧死才行”的这种啊。
这种胡思乱想也就一会儿。宁西这身体是真差,一路上坡的土路,走没多久,呼吸渐渐就重了。
这时他的左手还被牢牢握在另一只温热的大手里,闷的都有些出汗。
宁西挣了挣,引四爷侧脸给了个眼神。
“我鞋里像是进了石子,需要倒一倒。”宁西踩踩脚说道。没有下人围著提醒,他就忘记要称自己奴婢了。
四爷先是皱了眉,却还是把宁西牵到路边及膝的大石头边,“快些。”
宁西于是一屁股坐上石头,蹭掉了鞋跟处,用脚尖勾著鞋子,拎高抖了抖,果然一颗小石子从中溜了出来。保险起见,另一只也照样做了次。再把鞋穿上后,宁西就发现站在一旁的四爷从腰部拿下了一个小皮革水壶,咕噜噜地喝了几口。
四爷一早就被找去遛马,随身戴著水壶是解渴用的。之后碰上宁西开大会这事,也没记得解下来,这会儿拿来喝正好。
四爷喝了几口,发现自己的格格正眼巴巴地看著。
四爷很理所当然地把壶一递,“喝吧。”
轮到宁西一愣。才想到自己是人家小老婆啊,当然不介意口水不口水这事儿。宁西瞪著水壶几秒,最后决定还是喝吧。穿的层层叠叠爬山,脚上还踩著又硬又高的厚底鞋,他这会儿又渴又热,挺不舒服,还用介意这种小节干啥。
于是接过水壶,宁西也狠狠喝了一大口。之后抹抹嘴,把水壶还给四爷后,两人就又手牵手上路了。只是起身时,宁西没注意自己坐著的石头,有条红线稍稍被自己鞋底蹭的歪了。
之后完全像是行军一般的山路,又走了大半个时辰。宁西终于憋出一句。
“……还有多远?”
说话时宁西都听的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可放眼一望,蜿蜒的山路藏在竹林里,似乎没有尽头。四爷的脸色亦是不好,多年前他曾走过这个竹林,那时年岁小,也没有这种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的感觉。
周边竹林依旧沙沙作响。此时带路的弟子与隆科多,已完全感受不到他们的动静,一股静谧到有些诡异的气氛弥漫在竹林里。
四爷牵紧手里的小手,面无表情地说,“就快到了,你要累,先坐著歇歇。”
就算竹林有古怪,可四爷相信,善若真人不会让他在这里出事。隆科多也在前,若发现状况肯定回头。所以他们不用乱,以不变应万变即可。
宁西也没多想,他脑袋里压根没信过阵法道术这事,就是心底嘀咕早知道要走这么远,好歹也先通知一下让他准备准备吧。
这次他累得慌,脚下硬底的鞋版纵使铺了好几层布料,这种强度的走法还是磨出了水泡。一脚步就是一次痛,这会儿水泡还没破,要真破了恐怕只会更痛。
所以宁西也不客气,听四爷这么说,一拐拐地找了块大石头赶紧坐下休息。四爷又拿出了水壶,却是先递给了宁西。宁西谢了句,接过后垫垫水量,也剩不多了,小小抿了口含在嘴里,就还回去。
四爷接过壶,问了句,“脚疼?”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