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地摆摆手,说道,“放心,我知事态轻重,必不会轻易泄漏。”
轻易,而不是绝不会。
四爷一个停顿,才要开口,隆科多却是看了过来,视线强烈。“老四,你道真人何以告知你我?”
四爷一愣。确实,即便方才听闻之事完全超出自己预期,可对于真人来说,如此重大之事,何以全没想过先让舅舅避开?
隆科多桀傲一笑。“因为他知道你不敢信,还有我信!”不等四爷答话,补了句,“你要真不信,要不干脆就让我抢了你那小妾?”
四爷闻言脸色微变。隆科多见状,却是哈哈大笑!
单看这反应,即便表现得再谨慎再淡定,又怎么会是全无野心!?
“哈哈哈,紧张什么,我佟家可没想干叛国这累事儿!放一百个心罢!!”隆科多用力拍拍四爷,“再说,我岂是那种会抢人小妾的人嘛!!”
***
稍后,隆科多便下了山,急匆匆地策马赶回了京城。
与隆科多分手后的四爷,则回到宁西待著的竹林禅房。那时人还睡的安稳香甜。
天色已暗,周围没人伺候,四爷点起了桌上的烛火。
烛光下,女子的肤色丰润莹白、吹弹可破。睡得带粉的双颊,透著勃勃生机。两排浓密的睫毛遮盖了水润的杏眼,显的恬静美好。安稳的气息于她精致口鼻间一吹一抚,就像竹林中、趴在他腿上那时乖顺的模样。
四爷待在床前,目光闪烁地看了许久。
稍后动了动手指,却竟是有些不敢轻易触碰。
天凤命格……
就像个香甜又致命的诱惑,无时无刻吸引著人堕入布满荆棘与鲜血的深渊。
他到底该不该争、要不要争,直到现在,四爷依旧一片紊乱。
静谧的禅室中,四爷静默了许久。直到床上的人传出动静。
唔,当宁西模糊睁开眼时,只觉得这个觉睡得相当满足。他不禁长长舒展了手臂,躬起腰身,连带一个呵欠,好似把体内疲惫从躯体里全挤出来。
只不过动作伸展了一半,就发现床边竟坐著个人。
宁西唬了一跳,迅速清醒过来,瞪著床边那个不应该存在的人。
“四、四爷?”
“睡好了?”四爷背脊直挺地坐在床沿,背著屋里唯一的烛光,脸上表情让人瞧不清楚。
宁西想起睡前发生的事,抱著被子问,“这、这是哪?我们出竹林了?”
虽然有些废话,宁西不得不开口打破房里安静。眼下天色昏暗,孤男寡女,还带一张床。他这会儿记起自己小老婆的身分了,前些日子不见四爷的松散重新紧绷了起来。
宁西是想过四爷要真饿虎扑羊的话,自己该如何对付的。很简单,就是装失忆、装害怕,把四爷搞的像个强.暴.犯一样,看能不能让他心有愧疚地收手。只要四爷不是太急色的人,宁西觉得这个方案八成可行。但要是四爷急色……那就只好狠狠打上一架了。
幸好四爷接著道,“睡好就下山,这里没人伺候,过夜不方便。”
一听下山,就表示男女不同房。宁西松口气,这才想起正事。
“不是说要见那什么真人?不用见了?”
“见过了,”四爷言简意赅。
宁西一呆,“见过了!?”然后呢??
“你没事。下山吧。”四爷说毕,站了起来。
简洁俐落的回答,听的宁西一愣,随后是既放松又遗憾。
哎,看来这某某真人不太顶用,自己这只孤魂野鬼竟没看出来。
四爷拿起桌上烛台,“起吧,没想到你睡这么晚。这会儿得换灯笼才下的去。”
宁西闻言赶紧捞过鞋袜穿上。就怕真要在这禅房孤男寡女的待一晚上。
稍后,当再次牵上那只娇软小手时,四爷还是不由得轻轻一颤。
无论如何,命运,总归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元海香
两天后,白云观的元熙殿中为二格格的祈福还愿举办法事。
元熙殿拜的是东岳玄女彩霞元君,主司生儿育女、幼童康健。四爷在二格格出生前来这里上过香,如今二格格过了周岁,过来拜一拜并不打眼。
不过到底仅是岁馀幼童,法事阵仗不能逾了度,免得福过折寿。流程大概就是设坛,供奉鲜花素果,上香,再延请得道经师咏诵经文,踏罡步斗,以上达天听祈福还愿。
可就这几样事,格的生母李氏也就是李格格办来也处处要求,半点差错都不能有。
鲜花得要带上当天清晨的露珠,素果必须同样是当天快马采购送来的新鲜货,道观预定派来的上师,李格格都让下人仔细打听能力地位如何,真要不行,她就敢求到四爷面前更换。
毕竟为母则强,当母亲的有时愿意自己吃亏,可绝不愿让孩子受有半点委屈。
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