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翊骑在马背上,冷笑一声,盯着楚长歌望了许久才开口,“朕为何要杀王爷?这狩猎场有的是飞禽走兽,王爷腿脚不便,走失了出了意外,难不成这也要怪朕?”
楚长歌听闻便知道言翊的意思,这一切都是圈套,言翊至始至终要对付的都是紫眠。四周逐渐安静,身后的断崖传来阵阵寒风,呼呼的风声似穿耳。渐渐浓郁腐湿的空气混杂着林间清新气息,不时刺激着她的鼻端,使得鼻子一阵一阵的泛酸。
紫眠勒紧她的腰间,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边,“走吧。”
说罢,紫眠独自一人下马,寒风扬起他的发丝缠绕在脸侧,冰寒的一张脸像是被冰水冰封,默然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言翊大笑,“还是王爷识趣,朕定然会保了王妃这一命。”
楚长歌看着言翊从怀中掏出一根长笛,放在唇边,发出嘶哑低沉的声音,犹如被降低音调的野兽嘶吼声。闷闷的声音如同一根根刺扎进她的肌肤里,背上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咸湿的汗珠划过背上的伤口异常的疼痛。
临近他们的林子突然跳出一物,定神看清竟然是那头花豹,它随着言翊的笛声匍匐在地上似要睡去一般。楚长歌才明白,花豹一只都是言翊在背后控制。
“苏慕白,还不请王妃过来?”言翊命令苏慕白。
苏慕白绷着一张脸,往日在金缕阁的嬉笑模样通通消失,他跳下马背走到楚长歌面前,蹙眉不语,伸出手望着她。
楚长歌不愿意下马紧紧握着手中的缰绳,任由自己手心的血染红缰绳,倔强的怒视着苏慕白,“我是不会下马的。”
“苏慕白!”言翊愤怒开口,“王妃不知轻重,难道你也不懂吗?”
苏慕白一把抓住楚长歌的手腕,轻声道,“王妃对不住了!”
楚长歌被苏慕白拖拽下了马,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开被禁锢的命运,她低声求苏慕白,“苏将军,我求你放开我!”
“王妃,我收到的命令是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保你周全,就算是今日王爷死在这里,我也只护着你一人!”苏慕白站在她身后,目光却投向紫眠,他的命令就来自于紫眠。
言翊再次吹响笛子,花豹突然被什么激怒一般,冲着紫眠跑去。
“住手!”楚长歌大喊一声,拔下头上的发簪抵着自己的脖子,“放开我!皇上,你若是杀了王爷,我也会跟着去,到时候谁来成为你的战利品?谁来见证你一次一次战胜王爷?”
言翊皱眉,看着楚长歌赴死的表情,他放下笛子,威胁道,“你以为这样,朕就会放过他?”
楚长歌拿捏不准言翊的心思,只能将发簪渐渐用力,脖子很快就渗出血珠,她看到言翊眼中闪过的不悦,逐渐她挣脱了苏慕白,站在了紫眠和言翊中间。
“楚长歌!你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你?就算是再有趣的战利品,一旦失去了意义,她和死物没有什么区别,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言翊捏紧手中的笛子。他恨楚长歌的选择,也恨紫眠再一次抢走了他在意的东西。
楚长歌目光不定的瞟了一眼花豹,虽然隔了几步,但是她也能感受到它呼出腥臭的气,顾不得恶心,她来到紫眠的身边,再次表明了自己的选择。
言翊举起笛子,一双漆黑眼眸燃烧着愤怒的火光,灼灼逼人,“楚长歌!这是你自己选的。”
楚长歌此刻的心境倒也无所谓,只是看着紫眠怔怔落下两行清泪,未能替他讨回一切。
天边升起朝晖。她的双眸如同初生朝色,让紫眠心头闷闷一怔,仿佛有微凉的露水沁入骨髓,无法忘怀。
他推开楚长歌,举起手杖,缓缓抽出隐藏多年的长剑,在光辉下犹如银蛇舞动,软若无力,却硬生生接下花豹锋利的爪子,将他推行至悬崖边缘。
“你的功力怎么恢复了?你藏得真够深!这么说来无论如何今日朕也不能放过你!”言翊放下笛子,抽剑飞身而上,势要除掉紫眠。
苏慕白看着地上的笛子,趁着众人随言翊上前的时候,一脚便给踩断了,花豹认笛声却不认人。
果然失去笛声控制的花豹,一下子性情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嗜血,看到一群人冲上来立即发狂松开紫眠,奔着言翊一行人而去。
一下子场面便失控了,沉央和沈言蹊一行人随即赶到,这多人都不是发狂花豹的对手。唯一让楚长歌舒了一口气的,就是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远,甚至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她的存在,她紧绷着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
抬头看着升起的太阳,她不觉苦笑。身后却传来女子的声音,“楚长歌,你害得我好苦!”
楚长歌转身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血人,竟然是雪乔公主,她的脸颊上也不知道被什么猛兽划过的痕迹,鲜血淋淋,叫人不忍直视。
“楚长歌!我终于找到你了!你骗我入狩猎场,如今就连康将军都要杀了我,你根本就没有打算给我活路!今日我就杀了你陪葬!”雪乔公主猩红的双眼满满杀意,举起手中的匕首冲向楚长歌。
楚长歌虽然闪过了她的袭击,她却如打了鸡血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匕首乱飞舞着跟着楚长歌的动作。
楚长歌被逼得无路可退的时候,雪乔公主突然闷声喊了一声,便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有人从她的身后刺穿她的肚子,而楚长歌也被溅了一身血,雪乔公主就这么笔直的倒在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