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是一种有点无聊的事,如果是在地上行走倒还没啥,还可以看看周边的美丽风景,可现在是在这地下面,如果不用电筒照的话,周围是一片漆黑,而就算用电筒照,周围也没啥好看的风光,也就是这地下的土岩和石岩以及旁边的河水。我们三人背着包就那样高一步低一步的走着,除了时不时的聊聊天,也没其它可干的,耳边一直响着那河水的声音。
走了两三个小时,还没见任何出口,我和飞哥倒没什么,老郭却有点累了,他说“歇歇吧,休息一下再走。”我们便停下来就地坐下。我们这次出来虽然带了一些东西,可还是准备得不够周全,有些最重要的东西我们居然没想到带,比如干粮和饮水,三个人居然都没有带,却不知饮食才是对人最重要的,这时候我已经感到有点饿了。飞哥也有点口渴,对我说:“我说刘前进啊,你这后勤工作做得可不够好啊,你看你连喝的都不带一点。”我说:“飞哥,当初你也没说让我带这些啊。”飞哥说:“刘前进,工作上的事不能交待什么才去做什么,要主动积极,用一种向上的态度去对待。”
我一听笑了,飞哥是又把平时上班时的那种一本正经的样子做出来了,其实飞哥私下是个很不错的哥们儿,但他有一个土生土长的蓉城本地人常有的坏毛病,就是爱装,拿方言说就是爱端起,本来没什么的事,老喜欢装得很正式很严肃,这种毛病主要是因为好面子造成的,我们本地以前那个散打评书艺人李伯清也讲过很多这样的例子,比如说九十年代时某个人平时连正经的工作都没有,穷得叮当响,却非要花几十元去买一个仿真度比较高的玩具大哥大,也就是那时候的砖头移动电话机,然后还买一个装大哥大的提包把玩具电话机装在里面,只让天线露出来,然后拿着这包大摇大摆的去菜市场买菜,故意要让周围人看到自己“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因为那时候这移动电话机刚出来,卖得非常贵,要上万元一部,所以普通老百姓还是玩不起的,能用这东西的不是当大官的就是做大生意的老板,这样的话自己在周围人眼中就很有面子,别人一定会把他看成是那种“在社会上有地位,在春熙路有摊位,在火葬场还有铺位”的贵人,这位仁兄在菜市场买豌豆尖,趁没人注意,自己把玩具大哥大拿出来按响,然后装成接电话的模样把玩具电话放在耳边大声喊:“喂,啥事嘛!又来找我!我养你们这些手下简直是吃干饭的,我都跟你们说了好多次了,一百万以下的合同不要来麻烦我!你们看着办了就是了!你们咋就是不听喃!”周围的人连眼睛都瞪大了,正在给这位仁兄称豌豆尖的菜农都惊呆在那里忘了看手里的秤了。一百万以下的合同都别麻烦他?这生意是做得有多大?然后就只见这位仁兄挂掉电话,对着菜农又大吼:“广耳石,你这豌豆尖咋个称起在?你稍微称望滴点儿嘛!”意思是要求菜农多装点菜少算点钱,其实总共也只要几角钱。李伯清老师给这种人和现象安了一个词语,叫做“假打”。飞哥其实就属于平时有点假打的人。
不过飞哥平时毕竟是我的上级,而且在上班时的工龄也比我长,现在是因为有老郭这个第三人在场,飞哥好这口面子,我不能去揭了飞哥的老底,于是我也很假打式的给飞哥行了个少先队礼,一边行一边回答:“遵命!馆长!”然后我接着说:“飞哥,你如果实在太口渴了,要不我去给你弄点那河里的水来喝?这河在这地下,没在地表流动,应该没啥大的污染,这时候也没有其它水,实在不行就喝河水解一下急。”
飞哥想想也是,便说:“我自己来吧?”我说:“不不不,我来我来,飞哥你坐着休息就是了。”我想的是毕竟当初是我把飞哥拖进这件事里来的,现在我多做点也无所谓的。
不过这次我们出来准备不太足,居然没带装水的容器水壶之类的。老郭从他包里扯出一个塑料袋子递给我,我走到河边蹲下来,准备往袋子里装点河水。
可是当我把手伸向河水时,我摸到的却不是水,而是很坚硬的平面。我以为我把地方搞错了,便拿手电筒对着面前照射,没错啊!面前的确是这条河流,而且河里水的流动声也在我面前,如此真实,不可能错的。但是我的手就是伸不进这水里,就好像是摸在了墙上而这里面的水流的画面只是某个投影仪投射在这上面似的。可这里又不是电影院,这里是实实在在的地下,谁会在这里来玩投影仪?而且我们走了这么久一直是沿着这条河在走,恐怕也没这么大的投影仪能投出这么长一条河吧?
我正准备转头叫飞哥和老郭他们过来看看,突然,借手电筒的余光,我看见河面远处像是有个什么东西朝这边过来,我拿起手电筒对着那个方向照射,这时候我看清了,是一个人撑着一支木筏朝这边划过来,但准确的说那是个人形物体,之所以说那只是人形物体而不愿说它是人,主要是因为那东西的身高和身体比例太不像人了,个子很高,但身体却很短,下面的腿却又长又细,身高的高全高在腿长上面了。我在生活中见过许多高个子,我自己身高也不算矮,但像这个高得这么畸形的,我还真没见到过。而那人的脸由于有点远,我也看不大清楚。
我马上转头喊飞哥他们。飞哥和老郭都跑了过来,我用手电筒照给他们看,这时候刚才出现人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