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霜冷,转眼即冬,初雪不经意落下。
红叶捧着一件大氅披在了安夏的身上,小声道:“小姐,二小姐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又如何?”安夏冷笑。
失去了一只眼睛,安思就失去了嫁给太子的资格,就算皇后肯,北冥弦也不愿意娶这样的一个女人。
她要来害自己的命,难道还姑息由着她不成?
白莲花的圣母,早死绝了。
她安夏只知道人若欺我,我必加倍奉还。
只不过是让她一只眼睛看不见了而已,这也是她自找的,更何况谁又能知道是她做的呢?就算太医们也根本查不出。
唯一的解释就是安思日夜为太子祈福抄录经书毁了眼睛。
她的针只不过挑破了视网膜的一根线而已,没有精细的高科技仪器是无法检测出来的。
当然安思可以说是安夏干的,她也一直是这么说的。
只不过谁会相信?
不能收拢赵家的势力,皇后和太子再糊涂也不会再将安夏的背后势力无视,他们就算心里认定是安夏做的,也必须忍。
“启禀娘娘,太子派人送来口信,请您去大殿。”身后袅袅走进来一名宫女,跪在地板上说道。
北冥弦要干什么?
安夏眉头一蹙,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天空中不断飘落的雪花晶莹美丽,盘旋着落在地面上白了一层。
整个东宫都被这场初雪包裹了起来,天色已近黄昏,雪势依然没有停下的样子,反而越下越大,地面上都已经厚厚的可以没过脚面了。
许多宫人们穿着蓑衣在不断的打扫着院子里的积雪,看眼下的情形,只怕还要下一阵子,若是雪下的太大,到时候就更不好清理,阻碍了行动。
也就只有梅园那边没有打扫,看起来别有一番气象。
“臣妾见过太子。”安夏一如继往的乖顺样子。
大殿里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北冥弦一人拥着暖炉坐在几案前自斟自饮,见到安夏来,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呵呵,太子妃?”北冥弦的口气倒像是带着无限的蔑视:“有朝一日本宫不再是太子,你还会是太子妃吗?”
安夏没有说话,看着醉醺醺的北冥弦,转身就要走。
这北冥弦一直都知道安夏的心不在他身上,只怪最初他一直都阻止这场婚事。
才会是现在的局面。
“站住!”北冥弦一把将酒壶扔到了地上,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安夏的面前,一身浓厚的酒气扑面而来,安夏嫌弃的避开了两步。
“太子,你醉了。”
北冥弦呵呵一笑:“醉了吗?你是我的太子妃,本宫既然醉了,你为何不服侍本宫去休息,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边说边顺势扑到的安夏的身上来,抱着不放手。
安夏一把将北冥弦扔在了地上,居高临下的眼神冰冷的不亚于外面的冰雪。
这个名义上的男人,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如何,大家只是利益上的合作关系,未进宫之前就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而且要对北冥弦产生感情,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北冥弦看来是喝了太多的酒,倒在地毯上,马上就睡着了,安夏招呼了几个小太监把他扶到了寝宫里。
至于安思已经被送出了宫,并且派了太医去照顾,只是失明的那只眼睛却是好不了了。
李馨儿是乘着夜色来的,一身上下都落满了雪花,见到了安夏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泪眼婆娑我见犹怜。
出身官宦之家的李馨儿,因为是庶出的女儿,身上反而带着一股小家碧玉的娇媚柔弱,如今发丝凌乱,又这样堪堪一跪,更有一种无限委屈在心头的痛楚。
“娘娘,我求求你帮帮太子吧。”
安夏脸色难看,没有想到李馨儿这么快就已经被太子蛊惑了,也怪不得她,毕竟现在的女人脑子里都是一些嫁夫从夫的观念。
太子一旦倒了,李馨儿是侧妃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她来求助,人之常情。
“你先起来。”安夏并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相反她并没有想要拖北冥弦下台的想法,她只是和李馨儿一样,尽量在权力漩涡中想要守护自己的家人。
“娘娘……”李馨儿泪水流了一脸。
安夏叹了一口气:“本宫和你一样,太子一旦被废除,我们的结局没有什么区别的,只不过能够决定这一切的只有皇上,后宫不得干政。”
就在李馨儿以为求助有望的时候,没有想到安夏却是直接倒头浇了一盆冷水下来。
“可你是太子妃啊,你的外祖父以及你的父亲都是朝廷里的权臣,只要娘娘你肯,太子就……”李馨儿急急分辨。
这些,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安夏自是心知肚明。
安夏笑了,朝着红叶一摆手:“去将侧妃扶起来,她累了,该回宫了。”
“娘娘。”李馨儿还想说什么,只是安夏已经下了逐客令,根本不给她在说话的机会。
容德走在后头,肩膀一垂,手里一个纸团便飞快的丢到了安夏的桌面上。
待到李馨儿离开,安夏才找开纸条看了一遍。
看罢纸条,安夏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难怪今天北冥弦大醉一场,原来是皇后又有了新的安排。
不过这安排也太大胆了一些,看来皇家无亲情果然是说的没有错。
皇后竟然要对皇上下毒手了……
不行,必须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一旦北冥弦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