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得昏昏沉沉,密林中虫儿吵闹着欢悦着。嗖嗖冷风在刘铭的衣服中肆意妄为,却无法平息夏日余温。
虎腰山深山处的一条曲折狭窄的小路上,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艰难的走着,这条路铺满了石子儿,穿着旅游鞋都感觉到十分的割脚。还有从山上滑落的大量的泥土添堵道路,少许干燥的牲口粪便也夹杂其中,只能踩过去。
听村里人说过,这个小路几十年前修过,不过最终还是逃不过岁月的蚕食,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没人去修理,不得不“风烛残年”,被山土掩埋。
已经浑身疲惫的刘铭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直到看到前方那个破旧的麻绳连接的木板桥才停了下来。
可是那仅仅一米长左右的桥身此刻已经断裂,分别耷拉在两侧,深有两丈的沟壑突露出棱角的岩石,不敢看下去。
两侧的树叶哗啦啦撕扯着,仿佛在撕扯刘铭的心,刘铭的心里充满了恐慌。
刘铭蹲下身子,慢慢把脚边下的断桥拉上来,身体忍不住的轻轻的颤抖着,木板上一道道血痕出现在眼前,它们刻印在木板上,刻印在了刘铭的脑海里,这是也许有人在死亡时最后留下的,求生**吧!
“嘎,嘎~”乌鸦从头顶上飞过,刘铭听到了羽翼拍打的声音,却没有看见身影。
抬头看看还有百米距离的村子,一个十米高的盘曲土路遮住了刘铭的视线,刘铭有些胆怯了,这里怎么会有血迹,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真的和自己想的一样吗?
刘铭不敢跳过去,因为身体太累了,这仅仅一米多的距离现在看着真的好远,刘铭开始疯狂的找东西,如同一条疯狗一样,因为刘铭怕,怕那结果和他想的一样。
天渐渐的黑了,树林中已经完全没有了阳光的照射斑点,唯有枝头上流露出银色的光。
找到了,经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刘铭从树林拉出一个直径三四十厘米左右的五米多的树干,很是艰难的架在了这断桥之上,凭借巧力刘铭一下子跑了过去,淡淡的松了口气。
唉,还有一个盘曲的百米土路要走,刘铭吞了口唾沫,一咬牙朝着这倾斜近45度的大坡走去。
“呼呼呼”
刘铭喘着粗气,脚步沉重的向前迈进着,此时皎月悬挂于村头大槐树的枝头,月光的银色笼罩了村子,刘铭呆呆的看着,心中的不安蛰伏了起来。
刘铭走近村头,又看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一个大青石,那个石头中间横穿着一条通孔,还记得以前每天都把它擦的光亮,可是现在里面已经不再有月光流过。
刘铭爬上了青石上,抬头凝视着月亮,侧耳聆听着山沟里的虫鸣鸟叫,高中时曾多想回来但又退却,就是这样任凭月光轻浮刘铭脸,虫鸟游动于心。
希望真的不是他说的那样,难道…
“汪,汪汪,汪”
一声熟悉的狗叫从村子里传来,刘铭被拉扯出了意境,定了定神,跳下了大青石。土地的泥土有些干燥,好像被烘烤过一样,刘铭弯下腰摸了摸土,从地上拿了些草,转身爬进那个通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毕竟这可是刘铭小时候第二个家。
刘铭拍了拍手上的土,伸展腰板,大步朝着家走去。
刚大步越过过大青,刘铭止步不前,原本微笑的面目开始凝固,慢慢纠结在了一起,无法相信,一种窒息感添堵了呼吸道,让刘铭无法呼吸。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只有刘铭家的房子还在,为什么,一片漆黑,房屋都塌了,堆积的粮食成了焦土,狼藉一片。
刘铭的眼中渐渐的浮现出了那一幕,通天火光于月光交错,所有人都在逃脱,火焰吞噬了他们,吞噬着刘铭的村子,没有丝毫的停留。
月光的银色无法掩饰这片漆黑的罪恶,刘铭握着的拳头已经渗出了鲜血。
“呼”,刘铭不能相信,村子里已经没有存活的人,如果有人活下来那么这个消息应该早就传出去了,泪水从刘铭的眼角流下来。
“哇”
那种窒息感不存在了,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恶臭,就像各种腐坏的东西堆积在了一起,刘铭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最后忍不住吐了出来。
刘铭后退到了青石边上,扶着青石,不停的呕吐着。
挪开手时,一个血迹斑斑的手掌印印在了青石上,多么的鲜红刺痛。
今刘铭奇怪的是,靠近大青石那种恶臭不存在了,刘铭再次尝试越过青石,恶臭再次扑鼻来,“哇”,刘铭再次吐了,这次感觉的到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酸水从鼻子里嘴里钻了出来,让刘铭无法站直身体。
刘铭靠坐在大青石上,无力的看着月亮,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的凄凉和无助,眼泪沾湿了刘铭的衣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刘铭呆呆的自言自语,一阵的发愣。刘铭抹了抹眼泪,一只手按着青石,一只手撑着膝盖艰难的站了起来,看着前面的家,原来都不知道,不知道啊!父亲对自己真的很重要。
刘铭强忍着恶心,朝着家跑去,前方的焦土还有丝丝的烟串起。
一步两步,如此艰难,到了门口。只见门前的枣树被火烧只剩一半,大门也有灼烧的痕迹。
院子里出现了一丝杂乱声,接着便穿出黑呗汪汪汪的叫唤声。
刘铭不能相信,这个宁静安详,远离世俗的一个小村庄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刘铭朝着大门前一脚,门被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