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林睿去了粮库亲自检查为大军准备的粮草, 就怕有不安好心的家伙在这方面动什么手脚。
林睿气喘吁吁地跟着乔装成普通官员的孟长亭四处奔波, 心中暗自叫苦:“你老就好好待在皇城里不好么......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还不得被那群家伙吃了。”可惜这话他也只敢自己想想,还没胆子说出来。
近几年陛下的脾气虽然好了不少, 可过去的阴影还是让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记忆犹新,不敢造次。以卖国罪被抄家的韩家到底惹了谁才遭此大难, 他们这些曾经三皇子的拥垒那是心知肚明。
“林大人不用过于忧虑,你莫不是忘了?朕死不了。”孟长亭也是对这个家伙无语了。缩头缩脑草木皆兵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粮库进贼了。“去兵器坊。”
“唉?”林睿站定,“兵器早就发下去了啊, 陛下!”这个时候兵器坊哪里还有武器。
孟长亭登上门外的马车, 回头看见费了好大劲才爬上车架的林睿,额头滑下三条黑线。当初他第一次见林睿的时候,林睿还是个精壮的男人, 一把长剑武得宛若蛟龙出海,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动了收服此人的念头。
这才过了几年,林大人就已经快连马车架都上不来了。
“我们不去看成品。”孟长亭屈指敲敲车厢。收到指示, 车夫抽动马鞭,马车缓缓移动起来。“武器到底质量如何, 从那些残渣里就能看得一清二楚。”无论是用料还是做工。
林睿闻言细细思量,似乎, 的确是这个道理。
陆迁从城外军营回来却没有看到孟长亭,觉得有些意外。阿柳此时会去哪里?
犹豫片刻,陆迁还是选择先把晚膳要用到的食材准备好再去寻人。
等蒸锅冒出热气,陆迁才叫来一个御膳房的帮厨,告诉他多会儿起锅。安排得差不多了,陆迁转身出了皇城,顺着戒指的指引,找某个离家的小动物去。
这枚复戒和主戒之间可以相互感应对方的位置。不过现在来看,倒是陆迁占便宜的多。走了没多久,陆迁在一处高墙前停住,看着墙上匾额,他有些疑惑。
这个时候阿柳来兵器坊做什么?还没等他进去细看,大门忽然被打开。孟长亭和林睿一前一后走了出来,身边还跟了一个带着官帽的男人,跟他们行礼送别。
陆迁没有走上去,反而退在一边的小巷中,看着孟长亭从前面走过。
“陛下,看来这次的武器质量都很不错。”林睿有些满意的点头,在他看来,那些工序和最后的残渣并无不妥之处。
“林大人如此认为?”孟长亭看过来,这句话一下子让林睿出了冷汗。难道不是么。
林睿努力回想从进兵器坊开始看到的所有东西,还是没有发现不对。可是陛下既然如此说了,定有不同的发现。到底是什么?
孟长亭没有多言,只是眼神已经寒冰似铁。他就猜到有人会忍不住用这次出征的机会敛财,带没想到竟然那么过分。加了乳磷粉的兵器就算只是粗铁所制,看起来也会锋利无比,甚至手感、重量都和精铁无甚差别。
可是在硬度和韧性方面就要大打折扣。以刚才他看到的用量,估计用石头使劲一砸就能断成两半。这要是上了战场,可不就是拿命开玩笑。
等两人走远,陆迁才从巷子里走出来。原来阿柳是在担心他。贴上隐蔽身形的符纸,陆迁进了兵器坊里。在一处库房,陆迁看到了那个所谓乳磷粉的东西。
沾了一点在指尖,陆迁轻轻碾过,这个感觉……阿柳似乎不用着急了,此物,他倒是有办法处理。
等陆迁再回到长春殿,就看到孟长亭衣服懒散的样子,只着一件中衣坐在屋内,见到陆迁进来,状似无意地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就算是筹调兵将,安排部署,现在这个点也太晚了。
“回来时间城中灯火正明,看了会儿夜景。”
“哦?”孟长亭放下手里的书冷笑,“仙长这回答略微敷衍了点吧?”现在早就过了宵禁的时候,除了城东的青楼楚馆,哪里还有灯火?
还未继续嘲讽,却见有宫女前来通报。
“参见陛下。”进来的宫女跪地行了一个大礼,被孟长亭允了才起身说到,“陛下宁公公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让他进来。”
“是。”
得了应许,宁可为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陛下,兵器坊在今晚被一把火烧了!”
“什么!”孟长亭皱眉。他刚从那里回来不久,怎么会走水?是意外还是早有预谋。冲他来的……不对。
孟长亭想起男人刚才的回答,僵硬地转过去,总不会是他想得那样吧。
“你下去吧。此事我已经知晓。”摆出严肃的表情让宁可为退下,待得殿中再无他人,孟长亭才说:“你把兵器坊烧了?”怪不得是灯火通明,估计城南的半边天都成了红的。
最重要的是,他今天下午做了什么这个男人岂不都知道了!
是这个人动得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