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地的水珠子,又卷下一地枯黄的落叶。
应如约望了望阴沉沉的天空,这才恍然发觉,s市的冬天开始了。
温泉会馆有些远,靠近邻市,坐落在东居山的山腰上。
要走市的高速近两小时,下了高速大约还有半小时的路程才能到达东居山。
应如约昨晚知道行程时,愣了许久。
她的驾照是在大学时考的,可从领到驾照那天开始她就再没有碰过方向盘一下,完全是个有证也无法上路的马路杀手。
别说这些年她孤身一人在a市,即使放假期间回了s市,也是和应老爷子住在御山。
然应老爷子出个门都讲究锻炼身体,低碳环保……家里空旷的车库里只有一辆年纪快和她一样大的自行车。
这意味着,她需要搭便车。
这便车,显而易见的,只能是温景然的车……
应如约有些抗拒。
她只要一想到要和温景然待在一辆车上两个小时之久,她就觉得喉咙被谁掐住了一样,呼吸困难。
可这抗拒她又不敢让老爷子发觉,只能顺从又假装愉快地应承下来。
直到她磨磨蹭蹭地坐上后座,从昨晚开始就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才仿佛终于松缓了些。
她靠着座椅椅背,手里还拿着片刻前温景然递来的豆浆,热得有些烫手。
温景然透过后视镜看了从上车起就一直望着窗外的如约一眼,低头扣上安全带。
启动引擎时,车身轻微的颤抖。
仪表盘的指针陆陆续续开始工作,机械的提示声里,他略有些清冷的声音同时响起:“后面放了毯子。”
应如约下意识地看向另一侧的座椅,椅垫上正整整齐齐地叠着几条薄毯,还放了些……零食。
莫名的,仿佛此时有人正注视着她一般,如约脸上有些燥热。
她抿了抿唇,轻“嗯”了声,低头咬住吸管。
一杯豆浆,喝得她有些饱涨。
虽然没有困意,如约仍旧闭起眼睛。
温景然正在和应老爷子谈论一起病例和治疗方法,声音低低沉沉的,像是提琴的乐声。
温景然是应老爷子的得意门生。
应老爷子从医一生,门下的学生众多,不乏有天赋者,可唯有温景然是他最为赞许的关门弟子。
就连老爷子平时教导应如约时,多半都以温景然为例。
想到这,应如约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她当初到底是怎么招惹上他的?
——
起初应如约还只是假寐,可到后来不知何时就真的睡了过去。
等车停下来时,她才迷茫地睁眼醒来。
车窗上蒙了一层浅浅的白雾。
她抬手抹开一小块,一眼就看见了东居山温泉会馆正门口矗立的规派又大气的四龙抱柱喷泉。
s市的温泉并不多,东居山的温泉会馆是这仅有的几家温泉会所里最独特的一家。
它位于东居山的山腰,并不对外开放盈利,只针对某些名流权贵,是个私密性非常好的高档会所。
但比起它的神秘,和针对性开放,更久负盛名的是立在正门口的这口喷泉。
几年前,东居山温泉会馆开馆前,在一场拍卖会上以高价拍下了当晚众人争相拍买的四龙抱柱石柱,就放在温泉会馆的门口迎客。
这种壕无人性的做法在当时引起过一片哗然,更是为东居山温泉会馆吸引了不少关注,一战成名。
应如约还记得,当年看到这个轰动一时的消息时是在一个晚间财经新闻上。
她抱着水果盘缩在沙发角落里吃菠萝,果肉还未咽下便嘟哝着评论道:“几百万买一尊石柱放门口迎客,不是富二代就是暴发户。”
正在削苹果皮的人抬眼看了看她,语气平静:“他叫温少远,做酒店服务业白手起家。”
应如约正好咬到一口酸菠萝,忍不住眯起眼:“好巧,他也姓温啊。”
温景然修长的拇指按住银辉小刀,随手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漫不经心道:“不巧,他是我哥哥。”
应如约伸手去接纸的手一抖,那口还未咽下的菠萝汁呛得她死去活来,直咳得她整张脸绯红一片。
他就在她这样的囧样里,低低地笑着,丝毫没有惊吓到她后该有的内疚和抱歉。
也是那个时候,应如约隐约发觉,这个应老爷子格外看重的学生并没有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温文尔雅,温和淡然。
——
温泉会馆的住房是温景然提前预定的,入住方便。
此次同行的除了应如约和应老爷子以外,还有应老爷子的三两好友,以及温景然的几位同事。
如约跟在应老爷子身后叫过几位长辈,听他们和蔼地问起近况,含笑细细回答了几句。被打趣也不害臊,只抿着唇斯文的笑。
她的性子安静,也说不来讨人喜欢的话,所以并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