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对待外人时也很客气,却带着一股天生的距离感,让人不敢亵渎。
“是我该好好感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的帮助,或许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们了。”
这么可爱的两个孩子,周士强怎么下得去手?
就算以成年人的思维来想,也是不可理喻的。
保安受宠若惊,挠着头道: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是受到疗养院里病人的委托才去敲门的,没想到真的有人被囚禁……总之,能救出来真是万幸。”
外公点点头,“你的恩情我会记得的,这次的医疗费用我会全部承担,另外等你康复出院后,会有专人与你联系。”
保安感激涕零,又聊了一会儿才离开。
外公回过头,发现苏千妙的眼神有点呆,好奇。
“你在想什么?”
女儿年幼时他正在创业工作忙,几乎没怎么陪过。等她长大后想陪已经晚了,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接触几岁的小孩子,对方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苏千妙摇摇头没说话,脑中却惦记着那个小男孩。
她甚至不知道对方的真名叫什么,长什么模样,只知道如果没有他的帮助,自己肯定撑不到得救。
他知道他们已经安全的消息吗?还住在疗养院吗?
鉴于自己此刻无法下地的状态,她暂时没有联系他。
外公独自管理那么大的公司,忙得不得了,现在又要处理囚禁事件,在医院坐了一会儿就必须得离开了。但是专门请了人照顾他们,并且要求二十四小时保持联络。
苏千妙背上的伤挺严重,趴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她也没心情做,眼睛看着对面的尼尼,期盼他尽快醒来。
似乎有神明听到了她的祷告,当天晚餐时间,护士端着托盘进来,在床上架起小桌子,扶苏千妙坐好吃饭。
她才咽下一口鸡蛋羹,眼角余光就看见尼尼的眼皮动了一下,连忙转头看向他。
护士赶紧跑去联络医生,在几人的注视下,尼尼苏醒了,茫然地睁开眼睛。
“好疼……这是哪儿……”
他的声音非常虚弱,宛如被狂风暴雨摧残过后的小草。
苏千妙道:“是医院啊!我们出来了。”
“姐姐……”尼尼转头看向她,面露欣喜。
医生帮他做了个检查,微笑道:“他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接下来只要好好休息,按时吃药打针,就能恢复健康。”
“谢谢您……”
苏千妙说话时太激动,情不自禁流了几滴眼泪。
尼尼疑惑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哭啊?是背上太疼了吗?”
“我是太高兴了。”
苏千妙看着他白皙干净的脸,喜悦溢满心房,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黑暗的历史终于过去,等待他们的将是明媚的蓝天和未来。
不过在此之前,有些事情是必须解决的。
住院治疗期间,除了外公经常过来看他们以外,警察也来过好几次,让二人协助做笔录,提供证据。
尼尼年幼,很多事情不理解也不记得,因此苏千妙就成了指控的主力。
告知完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她坐在床上,被雪白的被子和墙壁簇拥着,黑发黑眼,干净得像一个娃娃。
“周士强现在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警察刚才做笔录时,就惊讶于她的逻辑清晰和冷静,根本不像个小孩,说得话句句都是关键点。
这时她提起仇人的名字,也完全没有任何激动或者不理智的情绪,平静得像在谈一个陌生人。
得经历过多残酷的事,才能成为一个根本不像孩子的孩子?
警察想起她刚被救出来时的惨状,心中的同情又加深了不少,合上本子说:
“你还是安安心心养伤吧,不要想太多,他会得到最公正严肃的处理。”
“谢谢。”
警察离开,尼尼在旁边看了许久,一直插不上话,立马穿着袜子下了床,爬到苏千妙的床上,与她同睡一个被窝。
医院的检查早就出来了,那次坠楼没有给他造成骨骼或脏器损伤,昏迷不醒是因为高烧脱水严重,输了几天液后就好了许多,起码可以自由活动。
倒是苏千妙,受伤的只有背部,可是身体免疫力差,直到现在伤口都没恢复,只能每天坐在床上。
尼尼习惯与她睡一床,总是趁大人不在的时候偷偷钻进她被窝里,非得拉着她的胳膊才能入睡。
此刻他便抱着她的右手,像只小鸽子一样嘀嘀咕咕。
“今天的午饭真是太好吃了,居然有鱼,我第一次吃鱼……姐姐你知道护士阿姨跟我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
“她说我长得很可爱,可爱是什么意思啊?”
苏千妙想说让他看看小猫小狗,突然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