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轻看着楼银章说道:“你来迟了,老龟求我的事已经做了,再过几个时辰便已功成。”
楼银章看着被金光涤荡不止的龟纹琥珀,浑然不在意:“当年就是因为上古先贤为抗血日魔潮,在中土九州各处大动地气、封印他界邪异,方才留下古圣原这一脉道统,让历代传人监察九州。只不过后来仙真传承逐渐完备,又有你们太华门秉承运数而出,让我古圣原闲了不少,这次又省了我不少功夫……反正你也快飞升了,自然能者多劳。”
“喂喂喂!不要说得这么轻松随意好么?”羽衣轻一副热血青年叫嚷模样:“你们两个论驻世岁月都在我之上,明明都是前辈高人,就让我这个小后生挑这么多担子,会不会有点倚老卖老了。”
楼银章自顾自地坐在最后一个蒲团上,抚掌抟风成杯,引来茶水后说道:“年轻人要尊老敬老,这是理所当然!再说了,你就来这么一具显化分身便有此精纯深功,多做一些也是应该!”
羽衣轻说道:“下面商议还没结束,你这么快就不听了?”
楼银章嗤笑道:“你们红山议会谈事,我古圣原有几次开口了?”
羽衣轻撇了撇嘴,然后问道:“你们对齐德仲看法如何?”
“人中龙凤。”
“气象万千。”
“虽然都是好话,可差别甚大呀!”羽衣轻先问龟虽寿:“齐德仲固然是乾朝太子、龙子龙孙,但如今乾朝灭、冯华亡,齐德仲龙气渐失,我本以为这有利于他继续精进,你为何还会觉得他是人中龙凤?”
龟虽寿说道:“我虽未见识过冯华其人,但也多少知道他之所求,为天下祛除凶恶、布施道德的社稷天子,仔细想想,齐德仲这一路走来,所作所为其实正合冯华所求。世人皆道冯华身殒功败,如今看看,他所欲求证有人亲身践行,而且伴随齐德仲所为越大,自然会有越多人追随,届时齐德仲一身汇聚庞然精诚愿心意念,可证真龙天子,至于那个位置坐不坐,但看他未来抉择了。”
羽衣轻闻言点头不已,然后看向楼银章听对方说道:“我试探过齐德仲,发觉此人有尽演道法精妙的意图,或许不是他刻意为之,而是所行与所愿契合完全。天池上他所展现的山海奇观,已经是一种广漠浩瀚的显相法身,无心而成就,这本就是不可求的境界,未来气象无可尽言……怎么?我们知道你对齐德仲的托付,但看你今天这问,好似对他仍有疑惑?”
羽衣轻摇头道:“我对齐德仲很是信任,我只是在怀疑,他的出现、他的成就实在太过巧妙,我总觉得有一些是自己尚未能测的缘法……也罢,这些与我无关。”
“既然你羽衣轻都这么放心了,我恐怕也打算插一手了。”楼银章说道。
“哦?你有何打算?”
楼银章捻须说道:“你应该知道,我这些年并没有特地寻觅传人,是因为此番所面临的血日魔潮,有无古圣原监察九州,已然渐无意义……我是在想,趁着血日魔潮与世道风潮大变,让古圣原彻底融入世道变化之中,无所谓此道统传承,参与进中土九州跟凡尘万界的交流之中。”
“继续说。”
楼银章微微一顿:“你的祖师太华真仙显然有心布局根治血日魔潮,但就我所知,凡尘万界不可能永远彼此孤立,未来穿越各界的交汇势不可挡,中土九州虽然修行者众,但缺乏一支真正面对各界交汇时为首协调的力量。”
“你是觉得红山议会担当不起?”羽衣轻问道。
“能吗?”楼银章反问一句:“就现在形势来看,天师道、朝凤山、虚神谷皆有异状,处理不慎便是红山议会瓦解分崩,到时候修行界纷争再起,面对血日魔潮汹汹之势措手不及,结果非你我乐见。
齐德仲此番在修行各派同道前显露,就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不仅是他,连他的那些弟子、有缘法牵连的同修,都必须成为日后坐镇中土九州、面向万界交汇的力量。如果血日魔潮真的可以根治断绝,古圣原自然有新的任务,与其未来才参与、落得边缘无用,倒不如现在早早嵌套入齐德仲的作为之中,也让他未来少一些困惑,应对起来更加顺利。”
羽衣轻皱眉道:“如此担子是否太重了?”
“你接过太华掌门位置时,有想过这些么?”
羽衣轻回答道:“当时我已有肩负传承之心,有心才能做成事。齐德仲如今虽然修行有成,但距离你我还相差甚远,他那些弟子同修也都未成气候,心思哪里能够想这么远?根基未成如立空中楼阁而已。”
楼银章说道:“那你是容许我去找他详谈了?”
羽衣轻沉吟许久,最后才开口道:“可以,但是如果他有犹豫,你也不可强迫。”
楼银章笑道:“你放心,我肯定把握好分寸,而且齐德仲正是缺少根基积淀,我再推他一把,这总归是没错的……老龟,我们都各自有作为了,你是不是也该略有表现啊?”
龟虽寿动作迟缓:“老龟我没有你们这么大的家底,只要以后那位再来者能够重证今世修为,他自然会记得齐德仲的点化之恩,到了那个时候,天狼城便是齐德仲最为有力的臂助。”
羽衣轻瞪大了眼睛:“这么快就献殷勤了?说实话,这一点你可比不过我太华门。”
龟虽寿摇头道:“真到了未来万界交汇势不可挡的时候,中土九州的修行道法未必能通行万界,天狼城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