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缘在仙壶洞天中修行不过一年时间,但道法进境超乎想象,如今已有真心全形修为,很多法术他都能无师自通。云霁代师传艺,并无藏私,只不过道法修为都讲究一个知常圆融的境界,不是紧靠一味精进迅猛。
尤其是齐德仲师徒最擅长的炼器之道,云缘的成就尚不显著,此番离开洞天入世行走,云霁干脆将两件法器交给云缘使用。
九色凤羽是洞天同修红尘酒的法器,这些年红尘酒在仙壶洞天中闭关历劫,出关之后修为高深莫测,却正好遭遇齐德仲回归。红尘酒受齐德仲师徒庇佑,如今正是报恩相还,打算长留仙壶洞天为齐德仲护法。
无论是对远在九州的云霄、还是此番出山入世的云霁,红尘酒都拿出了珍藏的法器珍宝相助。这一片九色凤羽已是不可多得的上品法器,修行人持之知晓具体御器法诀,能够化现九色彩凤护体飞天,堪比齐德仲当年的青龙玉杖。
而紫青罡斩则是侯亚夫随身宝刃,此刃锋芒毕露,蕴含武道罡气凝炼其中,御器施法威势极强,但是对御器之人的形骸筋骨也有要求。云缘天生神力、体魄强悍,最适合持有此刃。
至于另外两件法器,分别是齐德仲的玉虎双狩与云舒的金丝拂尘。玉虎双狩上还附带着齐德仲的一道识念,允许云霁随意祭炼这件法器,并且将此件法器的所有妙用都传授给云霁,这种举动在修行门派中,基本就是尊长赐器给门人弟子了。
此外,云舒的金丝拂尘也是妙用无穷,此器是以云舒的金尾鼠原身中一部分炼化而成,经过天劫淬炼,蕴含天地之威,成器机缘难寻,运用适当威力可能是最强的。
不得不说,以齐德仲为首的修行众,似乎个个对炼器之道都有相当见地,光是云霁二人此番入世,随身携带的法器就相当于一个修行门派所有基业,而且还未必有这么好。
云霁一边驾驭天波法舟飞天而行,一边传授云缘御器法诀,让他尽快熟练两件法器的妙用,而他自己也一心多用,将新到手的法器琢磨通透。
天波法舟御天飞游速度极快,不受风云所阻,当云霁看见九州陆地之后,阖眼入定,以天波法舟的默默感应。仙壶洞天中的榄核同出一株,除却本身是炼制法器的天材地宝,这些榄核本身就具有同根感应,若是经过适当炼制,甚至能够彼此传讯互通。
然而来到九州之上,云霁运功感应良久,却怎样都找不到大师兄云霄所在,最起码他已不在江南之地。
云霁向来谨慎,他寻一处杳无人烟之地按落天波法舟,落地之后一挥衣袖,身上的雪青鹤氅变成一件藏青色的破旧道袍,手上捧着的尊山印,鎏金色变作铜绿锈,臂间挽着的金丝拂尘,也变得陈旧黯淡。
“小师弟,我传你一门易容化相的法术,你就扮作我身边的护法力士,平日里不用多语,有何警觉识念传音便是。”云霁一扫拂尘,云缘身上的雪绒皮裘成了杏黄绣袄,活脱脱一员黄巾力士。
云霁虽然已经将近十年不曾履足江南之地,但是他大致了解此地变化,此番入世并不像引人瞩目。他变化形容之后,带着云缘神行远去,不过多久就已经探听出方向位置,直奔玉篁山而去。
齐德仲与云霄都曾经在玉篁山结庐修行,当云霁前来之后,此地却不再是过往山水灵秀的修行福地,而是一片破败荒芜。玉篁山上本该遍布的竹林此时全数枯焦而死,没有半点生机滋长气息,原本经过梳拢的地气如今完全紊乱,对于感应敏锐的修行人而言,此地就跟乱葬岗差不多。
云霁脸色不起波澜,两三步轻轻点落在地,身形就已经进入了玉篁山中。来到深处可见一片残垣败瓦,篆刻着卧云斋三字的匾额被人一剑两段倒卧在废墟中,内中仅有的一点起居痕迹都大多业已磨灭。
“二师兄,山外有修行人前来,不怀好意。”云缘的声音在元神中响起,识念中还带着山下的景观,有三五名修行人各持法器火枪,一脸警惕靠近了玉篁山,其中有两人还躲藏到山下阴暗角落,似乎要伏击某人似的。
“我知道了。”云霁一挥拂尘,山中破败气息渐消,云霁没有多留,转身径直下手,完全不将远处状况放在眼里。
“道友请留步!”
不出意外,云霁两人刚下玉篁山,面前就有三名修行人抬手拦阻:“请问两位道友名号,从何处而来?”
对方语气充满针对,云霁也不在意,稽首说道:“贫道尊山子,这位是贫道的护法力士。行游天下各方,闻听得玉篁山中有炼器宗师,本想前来探访一番。”
“尊山子?没听说过。”对方指着玉篁山问道:“我想你眼睛也不瞎吧?没看见这座山都荒废了么?为什么还要进去?”
云霁答道:“贫道行走山野、消息不通,本不知道玉篁山破败如斯,今日来此一见,也想着能否寻得前人遗存。”
“哈哈哈!又是一个拾荒汉。”那人连连挥手:“自从那云霄遁逃之后,玉篁山几乎每天都有像你这样的江湖散人,以为能够找到什么奇珍异宝、道法经典。你们也不想想,如果玉篁山里真的还有好东西藏着,哪里轮得到你们这种鸡鸣狗盗之辈来寻残羹剩饭?”
云霁笑而不语,对方一张嘴就像放开了水闸说个没停——
“其实不光是你,我们兄弟几个当初也上过玉篁山,在里面转了不止一次,到头来什么东西都找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