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赤云鬃看来,巴蜀之地百姓万民,都不过是合该在地面上匍匐挣扎的蝼蚁草芥,如果不试图阻挡他之霸业,赤云鬃也懒得跟蝼蚁计较,至于他麾下那些妖兵妖将想以血食增进修为法力,屠灭几个城池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赤云鬃自己早就超越了需要依赖血食魂魄来增进修为的境界了。r?anwenw?w?w?.??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赤云鬃倒是多了别的想法,他深知这些有着正经道法传承的修行人,对于杀生恶业十分忌惮,平日里不仅要少施杀戮,甚至不愿意因斗法波及普通生灵,如此自缚手脚的作为,对于赤云鬃来说正好利用。
赤云鬃从秋水剑界中挣脱之后,察觉到来自蓉城方向的强烈人烟气息,虽然一时之间不能解决七星剑派的追击,但俗世人烟与众生意念最容易隔绝修行人的元神感应,如果有必要,赤云鬃甚至要拿蓉城众生来做威胁。
“哈哈哈哈!七星剑派的杂碎,你们也不过尔尔!”赤云鬃狂笑一阵,驾起火云辇化作一道流星直扑蓉城方向,在空中撕出一条长长的明亮焰尾,带着如雷震吼破风穿云而降。
蓉城中许多百姓正常日常起居,忽然听见天空中光明大放,还伴随着震天动地的巨响,双耳仿佛受到巨压冲荡,不仅纷纷抬头观望,就见一道比太阳还耀眼的光华近在眼前!
就在流星飞陨坠地一瞬,蓉城中万千人烟气息回旋成烟云朦胧,霎时间变作一片笼城白云,流星撞入白云之中,乍然无声,飞陨撞地的巨响爆鸣全然不闻,倏然出现的笼城白云渐渐回旋倒卷,如同云涡集聚,最后收成一个云相变幻的小葫芦,掉落在蓉城深处的清静街巷内中。
蓉城百姓不明所以,突兀出现的剧烈变故勐然由变幻消失,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世人纷纷惊异不止。
而七星剑派众人也很快赶到蓉城上空,却没有发现丝毫斗法激荡的气息,一名长老不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方才赤云鬃还声势浩荡,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慧剑君思忖说道:“袖里干坤、掌中天地,此乃仙家移山倒海、斡旋造化之玄功,似我炼就秋水剑界,不过是初窥几分妙趣而已,光是逼使妖王退避都要借助众人法阵之力,没想到云霄轻而易举便化解了妖王如斯雄威,难怪他有此自信。”
“那我们该怎么办?”
慧剑君竖起剑指默默感应:“云霄并非凭空消失,必有一物一灵寄托去处,我们速速找寻、加以保护,莫让其落入无辜之手。”
嘱托几句之后,七星剑派门人纷纷落地四散开来,在偌大蓉城中找寻一个不起眼的小葫芦,方才那浩荡战云之势也消散不见。
……
迷蒙之中,赤云鬃驾着火云辇飞速前行,却发现无论怎么走,四面八方全是流转的云雾、丝毫不绝,火云辇飞遁速度极快,眨眼功夫便可是数十里,怎么可能还冲不出这片云层?
“是谁故弄玄虚?”赤云鬃放声大喝,却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细如蚊呐,传入耳中就像有人在远处奋力喊叫,但听见的只是风中的微微响声。
赤云鬃陡然一惊,因为这种情形他曾有所经,当年他被龙霄佩降伏之后,虽然有所收敛,但性情依旧桀骜,自己修炼有成之后,加上身负三件法器,自然起了独断专行的心思,不想受龙霄佩束缚。
但赤云鬃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这样轻易摆脱龙霄佩,所以干脆正大光明地挑战龙霄佩,二人一番斗法,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破灭激荡,龙霄佩一出手就将赤云鬃困在一片混沌境域之中,一点都挣脱不得。
如同读透了赤云鬃心中所想,云海苍茫中一个声音缓缓传来:“怎么?看见此情此景,是否觉得有熟悉之感呀?”
赤云鬃咬牙怒吼:“我管你是什么人,敢挡本王霸业者,死!”
话语一落,赤云鬃全身血气暴蹿,张狂暴乱的法力肆意向所有方向激荡开来,无数虚影散射四方,如同云海中红丸旭日暴涨升腾,搅得云海一片浪涛翻滚。
“哎呀呀!”那个声音再度传来,似乎也有些手足无措:“你也是够厉害的了,道书佛经中有云心猿意马,你这头意马果真难束,云海浩瀚,你又能跑哪儿去?”
言出法随,云海勐然泛卷,一阵风雷交相唿啸,云中竟有苍龙隐现,巨大庞然的龙躯已超越寻常大小范畴,一鳞半爪之中皆是一片晶莹世界,龙吟回荡间,赤云鬃奋力爆散的血气雄伟,当即细若微尘、不可得见。
地仙位业,形神既是洞天世界,万物居焉而自处、天地独运而长存,效法天地自然、造化阴阳,赤云鬃固然是强悍,但云霄根本不必与之正面相斗,将他困于一方天地之间,自然万事可定。
这一手其实就是云霄新近领悟,他见证舍尘大师将恒慧头陀困于无涯之间,若是反其道而行之,便是纳须弥于芥子,任凭赤云鬃怎么挣扎狂怒,云海苍茫依旧。
赤云鬃不断变换各种法术威势,显相法身、合器共击、离形神游、去知金身,最后甚至化出红鬃大马的原身本相,腾云驾雾横冲直撞,在云海中斗了足足两个多时辰,期间没有半点停歇消竭,若是此等斗战之威发生在现世,几十个蓉城也被他夷为平地了。
“厉害!”云霄赞叹道:“赤云鬃,人间地仙位业以下,便数你为第一人!”
只可惜这样的赞誉之言对于此时此刻的赤云鬃,反而是莫大的讽刺,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