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张鹤冠笑叹道:“一切都要从当年与龙霄佩斗法败阵之后说起”
地仙高人斗法,已经不单纯是较量修为高低、法力强弱,而是彼此对天地玄理的参悟,以及对他人修行道法的证悟。张鹤冠深修多年,天师道法在他手上已经得到十分完善,即便是祖天师降世临凡恐也不过如此,他败给龙霄佩,乃是天数所致。
龙霄佩领悟《天劫损道章》的时机,正是与张鹤冠斗法那几年。《天劫损道章》也成为天师道法的克星,张鹤冠道法被破,造化虚空破灭之威,几乎将张鹤冠形神打灭,同时也将他逼出九州世界。
说到底,张鹤冠自己并没有脱世之能,反倒是龙霄佩的天劫道法有碎宇大力,一来一往将张鹤冠“推”出了九州世界之外,这一点是龙霄佩自己尚未领悟彻底。
迷失于无涯之间并无岁月流迁,脱离九州世界的同一刻,张鹤冠就被凡尘万界中一处所接引,就是如今二人眼前这片天地,张鹤冠后来称其为“木华界”。
但是甫至异界的张鹤冠,居然发现自己形骸体魄已经散解,被打灭成异界中的天地灵犀,几乎与此界浑然一体,唯留一缕心念飘荡不定,好不容易感受到一丝生机萌动,不得已寄托于此,而寄托之地便是翠荚秘境。
张鹤冠毕竟是地仙高人,纵然形体散灭,但真灵心念尚存,这就表示自己尚有机会重塑形体、甚至重归九州世界。而在此之前,他需要重新领悟此界天地玄理。
可是张鹤冠随即发现,此界天地玄理有异,过往天师道法难以奏效,即便以张鹤冠有总摄万法的眼界根基,却也发现在木华界中难堪施展,就像被囚禁在一处冰窟铁牢,一点火星子也点不出。
既然自己无法重新修炼,那只好寄希望于此界生灵了。张鹤冠发现,自己真灵心念寄托之地,似乎是一群特异的部落,通过漫长观察,张鹤冠称其为“精灵”。
之所以会有这种判断,是因为张鹤冠察觉到这种生灵与此界草木似有独特感应。精灵有着纯朴的信仰,认为自己的祖先就是自树木中诞生,这一点倒是与九州世人祭祖之风相近。
张鹤冠出身天师道,在如今这种状态下,不得已拿出自家的老本行装神弄鬼。神道设教其中一点,便是要有直指心灵的超凡感应,张鹤冠的心念寄托于翠荚秘境之中,与大地生机化为一体,正好能够让有着倾听草木天赋的精灵察觉到他的存在。
精灵一族的身心状况十分独特,若按九州岁月计,精灵寿元动辄数百年,驻世千年乃至更漫长者也非是不可,这或许是得益于木华界的天地玄理。不过张鹤冠发现,精灵的心性也异常独特,似乎天性好清静,鲜有迫切焦躁的心境,对危机的判断高度冷静。而且比起上的享受,精灵更倾向于心灵上的感悟。
这是一等一的修道苗子啊!张鹤冠不禁惊叹,他当即动了传道授法之念,如同当年佛法传入九州世界,道法何尝不能广传万界?
此事开端必须审慎,张鹤冠也不急躁,精灵寿元漫长,那是得益于木华界的天地玄理,可是寻常九州道法在木华界又难以彰显玄通,张鹤冠所传只能是直指心性的大道修行,具体法术干脆摒弃。
花了十多年时间,张鹤冠终于挑选出翠荚部落中一名手艺高超的石匠。因为翠荚部落的精灵认为自己祖先乃是草木,所以日常起居所用之物,不能直接砍伐草木,而木华界中自然病枯而死的草木又甚为稀少,大多数建筑用材只得是石料。
在草木间听见张鹤冠唿唤的石匠,一开始以为是祖先显灵,过分平静的心境让他不觉奇异、坦然视之,张鹤冠顺势将道法仙修诸般经典传授给那名石匠,久而久之,那名石匠领悟渐深,已有离形去知修为。
虽然没有施展道法玄功的机会,不过石匠的变化确是实在的,他在张鹤冠的授意下,开始将自己的领悟传授族人,翠荚部落十分纯朴,族人间鲜有勾心斗角、恩怨纠葛,石匠传授道法,渐渐形成一种古朴的教团。
石匠为了感激草木祖灵,开山取石,构筑出这一片石雕神殿,一并得授道法的族人成为司祭,继续精研道法、传授族人,而石匠的独女也有幸成为神殿的守护使。
神道设教的演变,在张鹤冠有意无意的推动下,翠荚部落中开始形成一个以他为神灵的教团,如果说装神弄鬼,那么张鹤冠的作为算是无比成功了。
云霄了解到这些情况后苦笑道:“前辈这一手可真厉害,天师道法在木华界也算扎下根基了。”
张鹤冠摆手道:“老道假借神树祖灵之名,其实就是为了摸清木华界天地玄理,如果翠荚部落中有人能够进境地仙位业,或许能够将老道重新救出。为此老道编造了神使之说,要么是精灵之中有人能够求证地仙位业,要么是九州世界有修行同道降临,没想到居然一语成谶。”
“地仙开口,自有玄妙,前辈恐怕不是随意编造吧?”云霄笑问道。
张鹤冠笑道:“诚然,老道此举亦是为了自保,木华界大劫将至,堪当此事之人自然是神使了。”
“大劫将至?”云霄身处此间镜照境界,默然感应一阵,元神开阖瞬息照遍天地,沉吟道:“原来如此,木华界竟然早有高人潜伏!”
张鹤冠语气沉重:“恐怕非是善类,我让赛亚凡斯前往其他部落意图联合,一路上也在探查那神秘高人的踪迹。”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