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其实他知道我也不足为奇。
曲南雅州的东方晓。光是前面四个字就不必言他。
如果真想言他,那也不是我自恋,亏得这东方晓有个够硬的爹, 还有个够神奇的娘, 再来生了一张引女人嫉妒, 男人喜爱的脸。
破瓜之年已名动天下,但是有些惋惜的是, 因这面皮名动天下,说出来似乎也不大荣光。
“自然,那么, 你也知道我?”他轻轻扇了扇折扇。
“知道”我很诚实。
我确实知道他, 在曲南雅州的江湖榜上,水母阴姬,原随云,史天王, 石观音,薛笑人,枯梅大师, 天枫十四郎……等等都曾列于排行榜之上, 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死人。
有的人因楚留香而死,有的人不因楚留香而死。
但是说来说去,确实只有楚留香还活着,活的还不算差,甚至可以说很自在。
我记得阿爹曾经这样形容楚留香——
论武不及石观音,论内力不及水母阴姬,他的轻功点穴纵然一流,弹指神功也是极绝,但是他真正的能力远不是这些。
那时,我初来系统不久,听到这个说法顿觉好奇。
我问,那是哪些。
阿爹哈哈一笑,他说,楚留香的fēng_liú和他的智慧。
阿爹还说,倘若你以后遇见楚留香,定要绕路而行,他是个很会骗女人心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可是如今,阿爹,我不但没有绕路而行,我还守株待兔主动去寻他。
等到再见阿爹,他若知晓我与楚留香相识,八成会叫一群老嬷嬷来检查我是否完璧之身。想到这些,就觉得头疼。
“如此甚好。”他说。
我不禁询问:“怎么个好法?”
“你知我。我知你,这一路想必不算太辛苦。”他笑起来很温柔,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也很舒服。
“哦?你是怕我太闷,让你太过无趣。”我笑了一下说。
“不。”他伸手摸了摸鼻子,说:“这样,我便知道与你聊些什么,不会讨你生气。”
“你为何总爱摸鼻子?”与他行走了一会儿,他却摸了三四次的鼻尖,我有些好奇。
“就像男人为何喜欢女人一样,不需要理由。”他施施然的甩开扇子,侧目笑看我。
嚯,这楚留香说话总是一层意思夹带着另一层意思。但是偏偏让人哑口无言。
这普陀山最奇怪的一处是下山比上山还要难,仿佛有人施了一层饶人晕头转向的阵法。
“我们迷路了。”楚留香此刻脚踩一硕大的岩石上,淡笑道。
“你竟然还能笑?”我此刻已经是心烦意乱,只差搬起石头把自己敲晕才能勉强让自己舒坦一些。
“这里风景如画,即便是迷路,却也舒适。”
我懒得接话,闷闷的找了一地坐下。
他见我这样,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过我身边在半米外停下来,他问:“你来着普陀山干什么?”
我转了圈眼珠,他肯定想不到我是来找他。
于是我反问:“你又来做什么?”
他闻言,神色突然一怔,仿佛陷入了回忆,面色有难掩的忧伤,楚留香的面皮生的太好,所以他一这样忧伤,我倒还有些怜惜。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小姑娘生出怜惜之情,也是奇了怪了。
归根结底,都怪他长得太好看。我这样想。
“我有非来不可的理由。”他怅然的叹了口气。神色缥缈。
我学着他的样子,也说:“我也有非来不可的理由。”
老天爷证明,我真的是有非来不可的理由,但是这个理由我只能往肚子里咽,谁也不能说出来。
“你……”楚留香有些无言以对,只好扇了下扇子,摇头无可奈何的叹气。
“看来天黑之前,是下不了山了。”暮色渐浓,天幕已然挂了几颗疏星,半透明的勾月也现了轮廓。我忘着天色,忧心道。
“要在这山上露宿一晚了啊。”我惆怅的忘着那隐隐绰绰的明月不甘愿道。
傍晚来的很快,选了一平坦的地势,旁边还有湍急的小河,洗漱很方便,我便折了些干燥的木柴,聚成了三角堆,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上,顷刻,那火苗便顺着木柴徐徐的覆上去,形成了明亮的小山丘。
楚留香看着我手里的火折子摸了摸鼻尖没有说话。
“我去寻些果子。”楚留香说。
“有劳香帅了。”我客气的道谢,心中却想,你若是寻些带肉的我会更谢你。但是这些心里话都化成了笑,说了一句:“速速回来便好。”
楚留香似乎也有些想笑,但是摸了鼻尖转身离开了。
他的身影溶在夜色里,雪白的像是从天而降的云团,皎皎柔柔。
不知道是多久,我都已经迷迷瞪瞪的睡了一小觉,也不见楚留香回来,我心生疑惑,便拾了一些石头,将这山丘般的柴火围好,才放心的前去寻找,他是从东侧的小路离开的。那小路有些崎岖,因为东侧虽有果树,但是大都在急流的地方,那些急流腥臭作呕,不是赤红就是通绿,一股的**味,像是死了不少的走兽。
东侧的树林实在茂密,十人抱的大树比比皆是,遮天蔽日看不见星色,昏暗的仿佛进了停电的电梯里,我一方面有些感动,有生之年还能进这纯天然的原始森林,一方面心里又有些发憷,生怕有个野兽将我吃掉。
楚留香没寻成,自己的命搭进去。不划算啊。
从怀里掏出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