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姻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温声软语怔了一下,转过身看到一位身材修长的青年男子立在她身后。此人身披锦衣腰围玉带,寒冬臃肿厚重的服饰掩不住他fēng_liú倜珰的身姿。他头上戴着的方巾正中间那颗硕大的红宝石甚是显眼。
此男子俊朗的脸上略带轻浮之色,他双手拢抱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手炉,星目微眯含笑看着裴姻。
裴姻感觉脸上发烫一片红晕泛上面颊。她自小到大很少独自外出,过去在外游玩有家丁陪护又加之她年幼懵懂从未被男子搭讪过。此时被男人如此温存地关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那两个年轻少女走过来向这位锦衣公子施礼。那公子看也不看只是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仍然不错眼珠地盯视着裴姻。
裴姻见那两个女子给这个公子施礼并称呼他做公子,知道她们和这个公子是一个府上的,心中有气,便白了那公子一眼没好气地说:“姑娘又不是没钱的下人,用的着你来送。你还是管好自家的丫头别让她们到处耍泼撒野吧。”
那公子向裴姻躬身做礼道:“姑娘说的是,我回去一定替姑娘好好教训她们。”那个伶牙俐齿言语刻薄的年少丫鬟狠狠瞪了裴姻一眼,却再不敢说一个字顶撞。
锦衣公子微微含笑继续对裴姻说道:“说了这么半天还未和姑娘认识一下,是我的错。在下安州莫玉蝶这厢有礼了。还不知姑娘的芳名?”
裴姻别过脸不去看他,冷冷地说道:“这个就不必了,我没这个兴趣。”拉着冯羕转身要离开,却被莫玉蝶抢上一步拦住。
他笑眯眯地张开手臂说道:“既然相逢,必是你我有缘。何不陪本公子到我府上去小酌几杯,以续前缘。”裴姻虽年少,毕竟生于大户人家,不是没见过场面的人。见这男人如此言行举动就知他是轻浮之人。心中鄙视,心想广庭大众之下你难道还想用强不成。便冷笑着对莫玉蝶说道:“谁和你去小酌!你想怎样?你叫玉蝶,难道你真想做个cǎi_huā粉蝶吗?”
莫玉蝶呵呵一笑道:“姑娘错怪在小生了,我这玉蝶岂能与那些荒郊野岭的粉蛾子相提并论。本少爷从不做那些偷鸡摸狗之事。姑娘如待我若故人,视我为知己,必会心甘情愿跟我。”
裴姻厌恶地斜眼看着他说道:“我看你和那些下贱的cǎi_huā贼没什么区别,如果有区别的话就是你更加恶劣!竟敢在广庭大众之下无礼纠缠。”
莫玉蝶笑笑道:“这里虽是小地方,但也有王法。我绝不会任意胡为。况且在道家祖庭之下,谪星仙会宴前,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又怎敢造次。小姐不信我有诗可表高洁。”
裴姻冷冷地说道:“你这样轻浮之人写出的诗也必定是淫诗。”
莫玉蝶收起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小姐不先听听怎好就先妄加评论。”他清了清嗓子朗声诵道:
“大翅擅御东风,
震破庄周蝶梦。”
遍采万园嫩蕊,
从来fēng_liú成性。
地藏召我不去,
亦仙亦妖亦精。
今宵寻香而至,
欲证色本是空。
吟诵方罢,伸手已揽到裴姻腰际。莫玉蝶此举动来的突然裴姻还没有反应过神儿来,啊的一声惊呼。
只见一个迅捷无比的瘦小身影如闪电般突然漆身插到莫玉蝶和裴姻中间,莫玉蝶已搂在裴姻腰间的手一下子被此人冲开,他愤然怒喝道:“是哪个不开眼的来管你莫大爷的闲事?”
这个插到莫玉蝶和裴姻之间的身影正是冯凭。
此时裴姻也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崔先生,委屈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叫道:“崔先生!快来救我!此人好生无礼!”崔先生也不理睬莫玉蝶,对裴姻说道:“没事了,小姐这就和我们回去吧。”
说吧上前来拉裴姻和冯羕,使眼色让他们马上和自己离开此地。裴姻醒过神来拉着冯羕的手就要跟随崔先生离开。
莫玉蝶看到阻挡自己的竟是个年幼少年和老者,心中有气却又无从发泄,抬手挡住了裴姻的去路,冷冷地说道:“小姐要走我也没道理拦挡,只是这小子如此无礼唐突冲撞本公子却要给个说法。”
崔先生向莫玉蝶拱手道:“我们是外地来的香客初来贵地,我家小少爷年少无知多有冒犯,还请公子见谅。”
莫玉蝶眼瞅着好端端的机会就这么白白丢了心有不甘却也无计可施,恨恨地甩手一个嘴巴打向立在身旁的冯凭。
冯凭虽然被火毒攻心法力皆失,但入门最初戴浩天传授给他的凌风禹步他却是练的纯熟于心,而且已经如融在血液中一般不需意识指引就能自然地随机反应。
莫玉蝶一抬手间冯凭已移形换步易位到莫玉蝶身后。身法一露便现出非凡道阶,崔先生见此心中暗暗叫苦。
莫玉蝶本来无奈地想教训这小子一巴掌就悻悻地离开,没想到此少年身手一露居然是练家子而且绝非平庸之徒。
禹步七星是道门基础,任何有正宗道法修为的修真之士都识得此术。一般道士在入门之初掌握此术后,平日里同门师兄弟间都以此为筑基动功之一,一攻一防不断训练,直至烂熟于心方算过关。但并不是所有道徒都能对此精通纯熟。冯凭当初虽是一人独练,但一丝不苟非常刻苦,很快便经戴浩天考核通过。此后冯凭一直按师父要求每日行功之前先练几十遍凌风禹步作为热身动功。
安州此时正值谪星坛会开坛之际,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