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口气, 拍拍哑巴的肩,转身回了对屋。
对屋一盏灯不亮,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动静。他摸黑换了鞋,拎着东西走进卧房,随手开了床头灯, 只见素色被罩下侧躺一人,面朝里背朝外,看不见她的脸。
他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吃饭了没?”
“……”
“我买的你爱吃的牛肉粥和豆腐, 起来尝尝?”
“……”
“还是你想吃别的,我去给你做。”
“……”
他开了顶上大灯,拿了食物走去床的另一侧,把食盒放在她面前。
“不吃东西怎么行,多少吃一点儿。”
她圆睁着一双眼, 动也不动看着他。他打开食盒拆了筷子,夹了块豆腐往她嘴边送, 被她抬手一挥, 那筷子一松豆腐一甩,掉落至他的另一只胳膊, 飞溅的汤汁有些烫手,却也并不十分烫。他承着,看那盒被打翻在地上的豆腐,面色平静拿了工具收拾,末了还用抹布擦,一点点揩净。
“要是不想吃先放着,什么时候想吃了再吃。”
他还蹲在地上,认真清理地面。灯光罩在头顶呈晕开的圈,浅发密集又柔软,宽厚的肩颈结实有力,动作间肌肉来回忽现,他一直半埋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秦淮本想摔了那盒未揭盖的粥,看他蹲在那儿一点点收拾,终是没下手。
片刻后他收拾完,去卫生间洗漱再回来,关了大灯又关壁灯,贴着她的背躺下。她不爽的往边上撤,撤一寸他挪一寸,撤两寸他挪两寸,最后没地方撤了,被他一把捞回原位。她还想躲,被他紧紧箍在怀里。
她不罢休,奋力抗拒着:“我已经和你分手了,你滚出去。”
他不让,困在她腰间的手似被烙熟的铁,又热又重,紧得发疼。
抗拒不过,她放弃,却咬牙切齿:“我要去举报你。”
“你杀了我我都不会和你分开。”
“你宁愿我杀了你也不愿意戒毒?”
他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她。
她一直抗拒他的拥抱,虽然胳膊拧不过大腿,却不放弃不服从,二人搏斗间出了一身汗。她有些疲软,松懈了力道半天没动静。
感觉到胸口逐渐有湿意,他下巴抵着她的头,手掌托着她的背:“我会戒,一定会戒,现在还不是时候。”
“狗屁时候!少拿那套借口骗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你就是个骗子,为了吸毒什么慌都能说的骗子!”
他不说话,仍然只是紧紧抱着她。
这夜其实很短,他们却过得很漫长。
隔天一早天将放亮,蒋毅起床收拾好准备出门,走前摸摸她的头:“饭在锅里,你起来记得先吃饭。”
她紧闭双眼,不知听见还是没听见,等客厅传来啪嗒一声落锁的声音才唰的睁开眼睛,也不起来,木头人似的躺在那儿动也不动。好半天终于肯起了,却磨磨蹭蹭极懒散,先去窗台喂鸟,发现水是满的,料想是他喂过了。又去吃饭,却难以下咽,没吃几口全倒了。再去洗碗,大开水龙头哗哗的冲,统共一副筷子两只碗,不待洗完便突然没了精神气,泄气的皮球似的不能干了。她于是关了龙头,任凭碗筷撂在池子里。
蒋毅和哑巴又去张家坝报到去了,去的频繁一是因为惯例,二是老杜明显察觉有内鬼,他必须率先撇清嫌疑。
到时小金刚正睡眼惺忪揉眼睛,t恤领口歪了一半,一只裤腿高高卷起,坐在那儿哈欠连天。
蒋毅走近:“你在这睡了一晚?”
“我就想眯一会儿,哪知道醒来就天亮了。”
说完又是一哈欠。
老杜正在落地窗前擦盆栽叶子:“你前两天干嘛去了,困成这样。”
“打牌去了。”
“还打?再因为出老千的事被关进去,我可懒得捞你。”看着蒋毅,“你也别管他。”
他说话面带笑意,看着挺和善,蒋毅也附和着笑一笑,没说什么。
小金刚揉了揉眼睛,正端来水喝,恰逢桑雅抱着荷兰猪出来。她穿着无袖连衣裙,筷子般的细腿趿拉着一双拖鞋,看见蒋毅本想朝他走去,却半道硬生生拐了个弯去找老杜。
“它不吃东西,是不是病了?”
老杜还在擦叶子:“你们小女孩儿养的这些我不懂。”
她又去找小金刚。
小金刚抹一把光头:“我没养过猪,我也不懂。”
“它不是猪,是荷兰猪。”
“那不还是猪吗?我只研究化学品,对这些东西是外行。”
老杜抬头:“问问你毅哥,他养了只鸟,应该知道怎么养这个。”
桑雅亮了眼睛:“毅哥你养鸟吗?”
蒋毅不出声。
她抱着那家伙靠近:“那你帮忙看看?”
“这又不是鸟。”
“都是动物啊,动物应该都差不多吧。”
“老虎和猴子差不多吗?”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