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邢栎阳怀里大哭起来。邢栎阳见她佝偻着背哭得肝肠寸断,声音哑了只剩干嚎,心都要被她哭碎了。
“眉豆,眉豆,节哀,这是天意。”邢栎阳不知该怎么安慰这个他心爱的姑娘。父母去世的痛,他身为子女曾经承受过,他知道,没有任何一种痛能与之相比。
“不是天意,是我的错,是我害了爸爸,我要是早点告诉他,他就不会……他最疼我 ,我却害了他。”顾忆湄泣不成声,字字滴血。
父亲心脏病发作,被送往医院抢救,她却关掉手机,跟男人在床上缠绵一夜,以至于连老父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她不能原谅自己。
顾忆湄羞愧难当,恨极了自己,哭得跪倒在地上,用头去撞墙,很快把额头磕出了血。邢栎阳心疼疯了,好不容易才拉住她,不让她再撞墙。她太需要发泄了,力气大得超乎想象,受伤的野兽一般双目充血、低声嘶吼。
顾忆湄再次昏倒,邢栎阳把她送到急诊,让护士替她处理额头的伤。傅冬平赶来看妹妹,见她额头蒙了一层纱布,也是心痛无比。
“我姑妈自从听说姑父去世,精神更糊涂了,我让家里人带她暂时住我家,姑父的后世我会处理,眉豆先交给你,不要让她再自残。”傅冬平眼见妹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除了先把她交给邢栎阳,也没有别的办法。
邢栎阳点头,“我会照顾好她,顾先生身后有什么需要处理的法律手续,我可以帮忙。”傅冬平审视他一眼,颔首:“有需要我会通知你。”
顾忆湄一直昏昏沉沉,无论邢栎阳怎么抚慰,始终清醒不过来,邢栎阳怕她有恙,想替她办住院手续,却听她嘴里不断呓语。
“回家,我想回家……回家。”
找医生替顾忆湄做了脑部扫描,确认没事之后,邢栎阳把她送回家。
看着怀中人灰白黯淡的小脸,弱弱地奄奄一息,邢栎阳心如刀割,如果她不是跟自己在一起,他父亲也不会突然去世,她的心也就不用遭此重创。
顾忆湄睡了很久很久,梦中回到童年,回到昔日顾家花园,那里正在召开盛大派对,父母每年都会替她开生日会,邀请亲朋好友参加,她穿成小公主,花蝴蝶一样在父母亲友间穿梭,那些年她生活在幸福的乐园。
然而,一睁开眼睛,世界一片冰冷。
邢栎阳看到她醒过来,原本灵动的眼神变得呆滞,关切地问:“头疼不疼?”顾忆湄无知无觉,跟心灵巨大的疼痛比,身体上的伤又能算什么。
“我想一个人待着。”顾忆湄离开他怀抱,跌跌撞撞走向自己卧室,还没走到门口,就因为虚弱瘫软在门口。邢栎阳扶住她,把她抱到卧室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她头发凌乱,遮住脸颊,他轻轻替她理开,为她擦去眼角的泪痕。
很久很久,她不说一句话,目光空洞,他凝视着她,担忧她的精神状态,想替她承受想替她疼,可是不能够。
晚上,顾忆湄卧床,傅冬平来探望,邢栎阳知趣地没有跟进卧室,替他们关上门。
坐在床边,傅冬平道:“事情都处理地差不多了,安排了后天下葬,到时候我父母会陪着姑妈一起去,姑父是独子,顾家那边除了你,已经没有亲人。”
顾忆湄充耳不闻,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傅冬平道:“听狱警说,姑父临终前一直在说什么南溪南溪,我也不知道是哪两个字,或许是遗言。”
南溪!顾忆湄心中一震,那是顾家的祖籍所在地,顾忆湄的爷爷当年就是土生土长的南溪镇人,到鹭岛做生意发了财,才把家安在鹭岛。顾忆湄曾经听父亲提过,南溪镇还有爷爷娶奶奶之前的另一房妻子,那个妻子生过一个智障儿子。
傅冬平并不知道这些,见顾忆湄表情终于有了点变化,欣慰不已,“眉豆,事属意外,不要想太多,也不要太自责,姑父的心脏一直不太好,快六十岁的人一辈子享福,晚年却要遭受牢狱之灾,他心里苦,听到谢宗麒挑拨才会受不了。”
“谢宗麒并没有挑拨,我的确是跟邢栎阳来往,他也的确是擎天集团罗家的人,是我自己不知死活,连累了爸爸。”顾忆湄语气萧索,心如死灰。
傅冬平难过地叹口气,“别这么想,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事已至此,迁怒谁都无济于事,还是好好想想你以后该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呢,我把我爸爸害死了。”顾忆湄始终被难过和自责的情绪包围着,连呼吸都觉得痛。
傅冬平往后直了直背,表情更加凝重,“眉豆,不要钻牛角尖,你这样我和姑妈怎么放心。”手放在她额头轻抚她刘海儿,他动情道:“你从小就这样,遇到事情想不开,不管是不是你的错,都往自己头上揽。”
“你还相信我?”顾忆湄眼中泪盈盈的,凄楚地看着傅冬平。
傅冬平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替她掖好被角,见她小脸惨白,像小时候那样吻她前额,“我当然相信你,我们是一起长大的,长辈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我和你也是骨肉至亲,血浓于水,你永